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并非因为长,而是因为参差不齐的商铺和堆积物从路旁延伸出来,像腰椎间盘突出一样交错到路中央;虽是清晨,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一路的小贩都早早出摊,叫卖声音不绝于耳;扑面而来的一股股热气,肉香菜香果香饭香扑鼻,令人走在路上觉得自己要醉了一般。
可能这就是烟火气,孙伯欢想到,抬头看到两旁建筑构成一线天,相互支撑着构成某种大和谐,倔强地庇护养育着下面的人。
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的空间,被才蔷把胸前口袋里的光印拿下来,“别吓到这里的人。”
这东西也是孙老师专门研究以区别觉醒者和非觉醒者,有身份的人和平民的器物,方法就是感受域或者情绪从而发光,用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拽着一路小跑到早餐店才慢下脚步。装模作样地抽出手,但才蔷早已踩着兴高采烈的步伐,奔向正在锅案前忙碌的夫妻,热络地聊起来,期间还频频指向孙伯欢这里解释说明什么,给人一种翔的预感。
“我们在这里吃早饭好不好。”才蔷弱弱地发问,生怕孙伯欢不喜欢,见他首肯,才继续道,“那还愣着干嘛,找个地方坐吧。”
孙伯欢环顾屋里几个桌位,虽不至于杯盘狼藉但也有着前一桌吃剩下用过的餐具。才蔷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破旧抹布,三两下就把桌子收拾好,甚至长凳也擦拭得锃亮后,才轻拍示意孙伯欢可以坐下了。他确实不会做这种事,也没必要做,但没想到看上去娇滴滴的才蔷竟然指尖沾泥。
很快店家将餐盘端上来,其中两碗还冒着热气,像刚出锅一样,十分新鲜。孙伯欢看不见妇人脸上揶揄的神情,因为注意力都在才蔷身上,看见她用目光迎接着早饭,然后挥手祈求让妇人快走开,然后收回目光,隔着蒸汽与孙伯欢对视上,“快尝尝好不好吃,这是豆腐脑。”
孙伯欢看着碗里的一团褐色浇头和一块白色豆腐,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道早饭,“那这个一定是油条了吧。”
“是的是的!”才蔷听到这话高兴得猛点头,“你也喜欢吃嘛。”
“没吃过,太麻烦了,又很油腻,碳水的摄入还会影响思考。”孙伯欢不合时宜的回答,丝毫没有注意到才蔷嘴噘得都触碰到鼻尖。
吃了两口,看她把勺子甩得快要冒火星,好像里面有孙伯欢的臭脸,想要狠狠挖出来一样,“怎么了,你和这里相熟,没有告诉她不要放葱花香菜嘛。”孙伯欢看见才蔷从碗里挑出来的东西,不解地问道。
“好多年了就是这样,因为人家已经习惯了,每一碗出锅以后都要下意识添上葱花香菜,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改变吧。而且我自己也习惯了,到哪吃饭都要和人说不要这个不要那个好麻烦,还不如我自己辛苦点,每次都把它们挑出去好了。”
才蔷说完看见一个碗被轻轻推到自己面前,抬头看见孙伯欢说,“挑到我碗里吧,以后。”
理由当然是别浪费了。“对了,你今天出来没戴眼镜,看得清嘛。”
“当然,我本来就不近视,你的眼角下面,有颗半径不到一毫米的痣。”听到这么细致入微的描述,给才蔷的感觉像是用手指轻轻戳在自己脸上,不好意思说话,低下被热气蒸的红红的脸,开始猛猛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