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道:“那你为什么同意不再见?”
李安道:“那你为什么要说不再见?”
张惠一怔,道:“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再见的办法。”
李安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去做。我总得有一个新家,知道以后把你接去住哪里,难道把你从司马府正院,接到偏院吗?”
“谁说我要嫁给你。”张惠别开脸,偷偷擦干眼泪,“你聪明得让人讨厌。”
李安走上前,柔声道:“我以为你能想到的。”
张惠也觉得自己应该想到,但思索片刻,发现了问题所在,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意,如何能想到?现在想逼你把心意说出来,你又给我设套。”
“我……”李安正裕说话,忽然一队兵大步而来。
“都将李安何在?”带头的传令兵问道。
李安上前道:“在。”
传令兵道:“圣人敕令,都将李安戍卫州城,勇斩贼首,屡立战功,升任为宣武军判官。”
李安知道,这次升任,是张自勉给穆仁裕的举荐,至于让皇帝发敕,只是走个过场。
李安上前接敕,谢恩。
传令兵又道:“穆节帅令,命你立马整兵,带队前往晋阳。”
李安一怔,接令道:“是!”
传令兵上前,给李安行了一礼,道:“李将军,穆节帅也备好粮草,让你明日出发。”
“是。”李安回礼,在怀中掏出钱袋,塞到传令兵手里,道:“王队头一路辛苦。”
传令兵收下钱,哈哈一笑,道:“李将军只管放心去,粮草绝不会断。”
李安道:“多谢。”
传令兵辞别李安,高兴的去了。
待传令兵离开,张惠才走上前来,道:“让你到晋阳,是因为李国昌父子的叛乱吗?”
“是啊。”李安叹了口气,“二月,李克用授意杀大同防御使段文楚,自请朝廷任命他为大同防御使。李克用父李国昌上奏朝廷,说他愿意去劝他儿子,如果他儿子不听,他可以大义灭亲。”
张惠道:“这是李国昌父子一唱一和,试探朝廷。”
李安道:“但朝廷信了,并想出了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对策,调任李国昌为大同节度使。朝廷以为这样,既能把李国昌调离振武军,又能让李克用不和自己父亲抢大同节度使的位置。但这恰恰刺激了李国昌,他们两父子一起反了,准备进兵晋阳,朝廷便急调义成、忠武、宣武、昭义、河阳各军去晋阳。”
张惠道:“宣武军又不止你会带兵打仗,为何穆节帅非要调你!”
张惠知道背后的原因,她这么问,只是不想李安就这么去出征,因此她的语气也没有疑问,而是愤恨。
李安也知道张惠知道,但还是解释道:“在汴州的军队,那可是穆节帅的亲军,穆节帅自然不愿意他们死了。而我,算是州兵,我去晋阳,若赢了,功劳有他一份,若死了,正好,他可以趁机彻底整合宋州兵马。”
张惠道:“那你还去吗?”
李安道:“抗命不遵,也会被讨伐。”
“这是什么世道!”张惠叹了口气。
李安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此番去晋阳,没我什么事,而且我这还升官了啊。”
张惠道:“谁说我担心你。”
李安也不和张惠拌嘴,转道:“我走了之后,宋州空虚,你可以请司马给刺史提议,在宋州组织团练兵。黄巢没能袭扰宋州,刺史和司马也给百姓借了贷,宋州还有些底蕴,能防得住普通流寇。”
张惠见李安认真说事,也认真道:“我记下了,这事我一定办到。”
李安道:“我到前方落脚后,会给你书信,你若有什么事,也可以捎书信给我。”
张惠点点头,别开脸,声音低若蚊蝇,道:“你万事小心,我在家等你。”
“嗯。”李安点点头,上前抱了一下张惠,回了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