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接受这份力量需要付出的，你无法承受的代价，云影已经替你支付过了，”暗眼说到这里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仪式，“只要你能承受住原主的全力，我自然会放你离开。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我做到了，但是也被彻底卷了进来，”苍牙咬着牙，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我，恐怕也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苍牙...

云影伸出一只手，想像之前合作时那样安慰他，但那只手伸到一半停了下来——苍牙现在这样跟他也有关系，作为背后的策划者之一，他又有什么资格安慰他，甚至是乞求他的原谅？

难怪在苍牙身上感受不到上任黑暗尚在时的那种窒息感！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融合黑暗残存的意志！

一阵缄默，云影把准备的聚灵珠交给巨蟒，然后故意提高音调咳嗽了两声，提醒苍牙他们这次不只是来送谢礼的。

“这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苍牙还没完全缓过来，虽然已经站起来向巨蟒行礼，但脸还是黑着的，“希望前辈出手，篡改异界人关于霄云宗的记忆。”

“记忆篡改？为什么？”巨蟒俯下身子问他，“霄云宗出事了？”

“简单来说，宗门刚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邪灵袭击，目前还在修复中，但是前不久苍牙才替我出场了霄云宗的澄清节目，所以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暴露，”云影及时在一旁解释了原因，“苍牙他又死活不肯把这滩脏水泼给黑暗领地的那些异能兽，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这忙可不好帮，”巨蟒皱起了眉头，“要帮也行，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云阳在离开我这里之前给了我一样东西，”巨蟒说着潜入水中，把明显出自云阳手笔的一个装置推到了岸边，“只要你能把这东西打开，我就答应篡改记忆的请求。”

“呃——”

在接触到装置的那一瞬间，暗属性能量开始涌动，几乎是在云影反应过来的同时成功吞噬了苍牙的意识。

“苍牙！！！”

云影当机立断发动能力，想把苍牙的手从装置上分开，可惜已经晚了。

“...云影。”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上任黑暗！

“是你？？！！！！”云影本能拔出剑，“你到底对苍牙做了什么？”

“这只是我残留在能量体上最后的一点意识，不会影响到他，”黑暗一边回应云影一边松开手，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巨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打开的装置，“云影，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让时光倒流吗！”黑暗这话像是触发了云影身上的什么开关，云影听到‘道歉’这两个字就炸了，“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根本没必要放弃至高层名誉指挥官的身份，要是我还在至高层掌权，怎么可能会闹出后面一大堆破事！”

“你听我解释...”黑暗勉强操控着苍牙的身体躲开了云影突如其来的一枪，“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不是我找到云阳跟他合作，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什么意思？”

云影听到这里不情不愿地收了枪，但换上了平时为了掩人耳目用的剑。

“还记得至高层的造神计划吗？”

“那个把神明的神力强行灌输进异能者和普通人类体内进行改造的计划？”云影对这个计划有些许印象，但也只是停留在有所耳闻的阶段，“你是想说这个计划跟我有关？”

“因为你自身有很强的邪灵力兼容性，所以你被选中作为邪神力量的容器进行后续改造，”见云影终于肯心平气和听他说话，黑暗也得以继续解释缘由，“但以你当时名誉指挥官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接触邪神的力量的，所以我找到了云阳，让他假扮成你做这个实验，然后借用你的身份挑拨至高层的内部关系...”

“云阳无法长时间承受邪灵力，但是那次实验把大量的邪灵力封锁在了他的身体里，就连我也无法分离，”黑暗说到这里顿了顿，喝了几口水，擦擦嘴接着说了下去，“在那之后不久，云阳遇到了林渊。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怪不得云阳会突然性情大变——原来他很早就已经被邪神的邪灵力侵蚀了。以林渊那个疯子的性格，肯定会对云阳做什么新的实验扩大邪灵力的影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云影一拳头捶在了墙上。

“所以我才说，我是来道歉的，”黑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来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现在五味杂陈的心情，“现在看来，当初为了保护你的举动，不仅害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后续还把你的合作对象牵扯了进来...对不起...”

黑暗苦笑着拿出装置里的注射器，吸了满满一管放在针筒旁的特制瓶子里面的液体，对准苍牙的脖子就是一插。随着最后一滴注射液的注入，属于黑暗的暗属性能量和黑暗最后的意识也从苍牙体内分离出来。

“永别了，云影，”兴许是注射液的作用，黑暗的意识即将消散殆尽，“希望你我不会在黄泉之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