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伯约就把两个盒子递过来,罗武达接了,先打开了上面的那个。
只见盒子里放着只玲珑精致的八角蝈蝈笼,不知是用什么草编的,通体金黄金黄。收口处穿了一根梅花结的青丝绳,绳子末端缀了颗盘得油光水润的镂空扁桃核儿。
罗武达当时就眼馋心动了,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摩挲着桃核儿爱不释手,抬眼望着屈伯约商量道:“伯约,回头我要是赢个什么,拿来和你这个换,好不好?”
屈伯约笑道:“平时金的、玉的,经眼的东西万万千,也没听你说过一句喜欢;今日难得开了次金口,倒说什么换不换的!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我不白要你的,”罗武达一本正经拒绝道:“等我赢一件别的,拿过来跟你换。”
钱大勇立刻大声说:“罗九郎,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说的好像下件奖品,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一样。屈伯约!你这把让我一次,我不信,背书我还背不过罗小九?”
罗武达笑道:“我劝你少在这里痴人说梦。赢你是不用惦记了,你使使劲,争取别当最后一名,别被罚去烤芋头就不错了。”
“你少门缝里看人……”
于钊还想还嘴,白泽御打断他说:“都去座位上坐好了,我要出题目了。规则不变:先背完的举手示意,合上书来背给我听,错一个字,都要打回去重背。”
于钊赶紧抓过湿巾子擦了手,把桌子上的书抓在手里。
袁崇真着急地举手示意道:“先生,咱们两个的书能不能换一换?我的这本粘页儿,找起来费劲。”
钱大勇大笑道:“袁大郎你可真行的!拉不出屎来埋怨茅房坑。”
白泽御身后的青帽小厮挑着嘴角笑,走过来收起袁崇真桌子上的书,又把原先白泽御腿上的那本,放到了他的手边。
袁崇真鸡贼地把书打开到有折痕的那一页。
“注意听了,”白泽御抿嘴笑道:“比赛题目:《报任安书》。”
罗武达几人赶紧低头翻书,袁崇真正好翻在那一页上,顿时面露喜色,快速地开始小声念叨。
罗武达找到《报任安书》,一目十行看完全篇,又闭眼默诵了一遍。
“我可以了,”他举手示意道:“申请背书。”
袁崇真惊愕地扭脸看他,“什么?我一遍都还没看完呢!”
屈伯约在最左头,也举起手来说:“我也可以了。”
于钊泄气地把书一扔说:“不玩了!没法玩,根本不在一个高度。”
钱大勇冲他小声说:“赶快接着背吧!小盒子没了,炭盆子还在,你别到最后,连个袁崇真都比不过。”
于钊抓狂地又把书拿了起来。
罗武达走进亭子开始背书。
“错了。”
白泽御突然打断他说:“‘与蝼蚁何以异’,你漏掉个‘以’字,回去重背。”
“哈哈!”钱大勇在座位上幸灾乐祸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