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姑娘担心人手不够,我可派人来帮助姑娘一起做。”赵洵之很有耐心。
“说了不卖,你烦不烦。”
“不是人手问题?难道是姑娘这包子有问题?”
赵洵之分析,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爱钱,尤其是阿印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小乞丐。
见她听到三文钱时,明显是有反应的。既然问题不是出在价格上,也不是人手不足,那必定是这些包子的来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印被戳到了痛处,声音提高了许多,变得凶巴巴的:“你赶紧走,我要收摊了。走走走!”
她上前伸手用力推赵洵之。
赵洵之也不恼:“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来。”
“呸!你是狗皮膏药吗?撵都撵不走!”
阿印对着赵洵之飘飘然离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
当日,赵洵之走后,阿印去奴隶黑市,用了一贯钱的大价钱,买了一个看起来武力值还不错的奴隶。
即使沈家旁支被流放,阿印的户籍文牒身份仍然是平民,拥有购买奴隶的权利。
这奴隶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但卖家标榜他能打能扛,既能保护主人还能做苦力活,阿印一下就选中了他。
她目前就需要个保镖。
这几日下来,摊位上找事的人不断,如赵洵之这般客客气气的很少,多半是看不惯她一个弱女子挣钱,想来分一杯羹的。
回程的马车上,见这男孩有些沉默,阿印主动开口:“你别怕,我会善待你的。你叫什么,多大了?”
“没有名字,他们喊我四十六号。十五岁。”男孩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感情。
“那我才比你大四岁,你喊我姐姐吧。”
“规矩里说,要喊主人。”
“那规矩是不是让你听主人的话?主人要你喊姐姐。”阿印觉得这男孩和前几日沈梦回传给她的手机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人工智能。
男孩似乎在思考阿印的话,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姐姐。”
阿印笑开:“这就对了嘛。你从小就没有名字吗?”
“嗯。”
“那我给你起个新名字,你把以前那些痛苦的事都忘了吧。”
“什么是痛苦的事?”男孩眼中露出不解。
“呃……就是,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阿印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
“哦。”男孩似懂非懂,看起来还是没理解,不过他不再继续追问。
“以后,你就叫……沈……沈……呃,你有什么爱好吗?”
“练剑。”
“为什么喜欢练剑?”
“比起搬沙袋和巡跑,练剑更轻松些。”男孩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听起来有些别扭。
“……”
阿印沉默。
她低下头,看见男孩手上若隐若现的茧子。
阿印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即使家族蒙冤,她被流放,过着颠沛的日子,至少她是自由的,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而眼前这个男孩,从小就被关起来接受残忍的训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被卖出去。
没有思想,没有情绪,没有自由。
眼睛酸酸的。
阿印缓缓吸气,开口道:“那你以后就叫沈练吧。随我姓。哦对了,我叫沈印,如今在做卖包子的生意。”
她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
“沈练,沈印。”男孩郑重地念了一遍阿印的名字。
又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