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说话才是正确的。

赵洵之挑眉：“沈练？所以你姓沈。我看他们喊你阿印，你叫沈印，对吗？”

阿印翻了个白眼。

他可真会抓重点。

“阿印啊，你看你这包子也卖得差不多了，时不时该轮到和我谈生意了？”

赵洵之一脸期待。

“不谈。”

“喂，我都等你一上午了，还帮你说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你就给我看看这包子是如何做出来的，这有何难？”

沈练悄悄侧过头。

他也想知道。

他早上出门时，明明什么都没有，这宅子里连个蒸笼都见不着。

回来后，就出现了这么多包子。

阿印没好气道：“神仙做的。”

“不给看就不给看，干嘛这么敷衍我。”赵洵之小声嘀咕。

“你看，说了你又不信。”阿印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赵洵之又被阿印推搡着赶走了。

-

沈梦回这两日忙着查北胤年间的野史。

无论是编的还是真的，他都想对阿印所在的时代多了解一些。

他想救她。

但沈梦回作为一个对历史有着浓厚兴趣的研究者，他对历史是有着一股敬畏之心的。

改变历史，在以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如今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心里却矛盾得很。

沈梦回揉着眉心，叹气：“人真的能改变历史吗？”

就算他真的能改变历史，如果他救了沈印，那么沈家乃至整个朝代的命运就会变得截然不同，在蝴蝶效应之下，今日的沈梦回还会存在吗？其他无辜之人的生命与痕迹会不会被他就此抹去？

出于私心，他是想救沈印的。

可后果却无法想象，他也无法承担。

他不知道两年后的这么一位传奇女将，如果再多活几年，会导致什么历史事件的改变，又会对沈家有什么样的影响。

他拿起身旁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生平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生平第一次面对这么难的抉择。

管家进来见他胡子拉碴的模样，心疼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做人好难……”

“发生什么事了？”

沈梦回醉醺醺的开口：“你说，历史能被改变吗？”

“当然不能了，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了。”

沈梦回歪着脖子：“那如果给你改变历史的机会呢？”

“那我也不会改。”

“为什么？”

“少爷，我是个迷信的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你就算改变了一件事，说不定他之后的命运就会变得更悲惨，何必呢？”

“好像也有道理。”

沈梦回觉得自己都快被他说服了。

迷信有时候也挺好。

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少爷如何觉得你能改变历史呢？”

沈梦回猛然抬眼。

对啊。

他一直以为这口井能够向古代传送物资，能和古人交流，那岂不是给了他改变历史的机会？

他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可是，这明明完全是两回事。

与其在这纠结干不干，不如先去弄明白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沈梦回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我可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