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呢?
我竟然在这个问题上难倒了,文不成武不就,真是为难,我能不能当个带孩子的男人。
对了,你说那个地方叫乌镇。
嗯,它就是乌镇。
睡觉。
乌镇
此乌镇非彼乌镇,相似却又不是。
乌镇里的人还像往日那样生活着,混沌店的老陈习惯在四点离家去三百米外桥边李三刀家买上一斤二两猪肉,这是一个定数,一两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老陈踏过门前那条青石路时总是小心低头嘀咕着,一斤二两,三百个混沌,刚好。乌镇的凌晨四点是无光的,他不过三日,总趁傍晚无人时就要去二里外陈老三家的田里一趟,捡一些秸秆,他永远记得陈老三来店里吃了一次馄饨没有付钱便走了,这算是他给自己找补一些,后来陈老三再来吃混沌,他不但不恼,还总是多给撂下两匹白菜叶子,他是个持身端正的人,不贪一厘钱。
乌镇入秋,总是烟雨弥漫,像是一层轻薄的雨衣轻柔的披在这座小镇的脊背上,陈老四每到三点一刻就醒,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他睁眼开始筹算今日的一斤二两肉如何被他拍成烂泥,面团在他有力的手掌和硬实的擀面杖下来回揉搓,一会儿就成了晶莹剔透的混沌皮,混沌皮被他摊在左手心,拇指一捻,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右手点一滴水平铺在面皮中央,混沌皮由此有了一点粘性,他快速将面皮掠过肉泥,面皮粘上一点肉星又转到他的右手掌心,十指一扣便是一个。一斤二两肉泥照此方法刚好三百个,一点不多,每次包完,砧板上不留下一丝血腥气味,免洗。
柴火烧旺,热气升腾,锅底冒泡时下入透明的混沌,三十秒就熟,小碗里放进一点猪油,盐巴和酱油,一勺子开水下去将猪油化开,盐巴和酱油融进汤中,混沌乘碗,一把香葱,便挣得两块钱。
老陈想到此处便不由兴奋起来,躺了一会儿,今日三点半不到就要起身出门。
他熟练的擦响火柴,用手护住火星,缓缓燃到柴火杆上,火势大了就将火屑吹到秸秆的空隙中,无论怎样的天气,他都能一次性点燃秸秆,做起他前进的火把,最后顺着火把,点燃旱烟,深深吸一口,又慢慢吐出来,轻轻发出啊的一声,扫清他所有的疲倦,开始新的一天。
十月的乌镇,凌晨已经转凉,秸秆在他手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火苗将将熄灭之时,他右手一护又重新燃起,门前的青石子被细雨磨得越发光滑了,带着一丝青苔,他弯着腰仔细看着路面往桥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