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站在众狩猎队员身前气息沉入丹田，双拳相抵，手臂与肩膀持平，目光坚定，沉声呐喊道:“呼哈！”

狩猎队众人亦是目光坚定，做出与其一样的动作回应道:“呼哈！”

这是仪式，出征前打气，听着这两声呼哈饶是奕云在内，身上都泛起鸡皮疙瘩。

为了生存，牺牲必要且无悔。

送行的女人们，将泪水咽在心底，眼泪只会带来悲伤，于当下，无用。

这就是长生村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村长上前，手捧一把丹砂，在众人脸上皆是抹了一道，随后扬了扬手。

“出发。”林哲魁梧的身躯沉声开口道。

说罢，率先进入黄沙之中。

其余队员紧跟其后，他们手里最尖锐的武器，是长矛。

“……”奕云说不清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悟，只觉得当仙那么些年，生离死别，早已经没了意义，但，不同的是，这很纯粹，追名逐利，他们不为这个。

“唉。”

众人的注目礼一直持续到在风沙里看不清模样，村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自己则是坐在那长生村口躺椅上，拿起已经快生了锈的老烟袋，抽了起来。

村长的目光望向还没离开的奕云，对着后者招了招手。

奕云小步跑了过去。

“娃儿，你说这村子，我们能有走出去的一天吗？”村长目光和蔼的看着奕云，用苍老的声音问道。

闻言，奕云先是一愣，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兄弟在临终前问自己的话:

“云哥，你说这仙路，我们能走通吗？”

似是有些自嘲的在心底笑了笑，说真的，那时奕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所以直到合眼，他也没等到回答……

真像啊……站了那么高，走了那么远，最后呢，怎的问题竟如长生村这弹丸之地问出的问题一般。

像极了井底之蛙……

所以，历史总是轮回如回旋镖一般，走了一圈，又正中眉心，这一刻，面对问题愣神的缈仙尊和五岁大的奕云身形恍若隔着时空重合，皆是咧嘴笑着轻描淡写的道:

“会的……村长爷爷。”

“没错，一定会。”

……

求仙，与求活，本就无异。

狩猎队此行，少则隔天，多则一周，只要猎到吃食，就能回来。

所以奕云也没再耽搁，推掉了两位小伙伴的所有约，一头扎在了自己的小屋里。

奕云把玩着手中装着碧角灵虫的盒子，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青。”

奕云靠在小青的旁边唤了一声，只是语气远比以往沉重了些。

“哥，怎么了？”

“成蛟，化龙，还是就这么跟在我身边，你选罢。”奕云沉声对着小青道。

闻言，沉默了一会的小青拟人般的咧开嘴角，无所谓的说道:“哥希望我是什么，那小青就是什么。”

若是没了奕云，自己不知还在哪个小水塘里吃着鱼苗啃着水草。

外面世界，总归要看看的。

随后迫不及待的望着奕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奕云接连三声“好”，朗声笑道，这般信任，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这一刻，曾经那霸气无匹的缈仙尊仿佛又回来了。

“如此，吾便助你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