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封赏,好似把整个朝堂都炸了。
不是那种声响大过威力,炸得鸡飞狗跳的炸。
而是大型aoe,大范围内6000摄氏度,全员飞升万籁俱寂的炸。
整个朝堂都安静的吓人。
他们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但他们都觉得,皇帝这么做,怕是大有深意!
广津县那个地方,离京都不过区区百里。
虽说只是京都的下辖县,但从某些角度来看,重要性甚至不比京都本城低。
大乾还未开国之时,那里只是一片荒山。
后来妖皇殿的势力被清出中原,太祖便设下大阵,将几头无法轻易斩灭的凶兽镇压在荒山之底,那大阵影响了整个大乾的灵气走向,百余年的时间,已经发展出了成片的灵田。
如今,已经成为了整个大乾的灵植支柱。
只不过与浩瀚灵气相伴的,是地底随时渗出的邪瘴之气,是鱼龙混杂的社会,是乱象丛生的治安。
最丰饶的资源,伴上最棘手的乱局。
与其说广津县是京都下辖的县。
不如说只有京都才有资格当这个县的封印。
所以大乾官场,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为相者,必须要有担任广津县令的履历,任期不能短于三年,并且任期之内不能出大乱子。
成则前途光明。
败……若能全身而退倒也还好,一旦出的乱子太大,怕是跟头顶乌纱一起掉的,还有别的东西。
因为这个,区区一个县令之位,却让无数名臣前赴后继。
广津县也因此有了两个别称。
一个是登宰之阶。
另一个是名臣坟场。
可以说在那个地方,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都有着光明的前景,但同时也背负着极大的政治风险。
到底发生了什么?
群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劝阻。
老太君也是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颉却好像还没有过瘾,目光又落在了韶仪的身上:“韶仪!”
“民女在!”
韶仪赶紧上前一步。
赵颉缅怀道:“昔年汝父为广津县令,足足五年治安清明,却在升迁之前,不幸误判绝案。
朕虽怜之,但国有国法,一代名臣,就此陨落,每每思之,朕心甚痛。
如今广津县丞之位空缺,汝可愿担此重任?若你点头,广津韶氏旧府,也可物归原主。”
“嚯!”
“啊?”
“啊这……”
朝堂群臣彻底绷不住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
老太君率先上前一步:“陛下厚爱,老身甚是感激,可韶仪只是女子,从未有过治理经验,又无任何功名在身,如何能担任朝廷命官?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颉却笑着打断:“老太君言重了,县丞不过区区八品官,只需帮县令处理一些琐碎闲事罢了,韶仪乃名臣之后,老太君当对她有信心才是。
至于功名,就更不是问题了。
锦初将军已经获封冠军侯,荫封一个八品小官绰绰有余,也不算坏了规矩。
若韶仪真想升迁,再考取功名也不迟啊!”
老太君恍然大悟:“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全!韶仪,还不快谢过陛下赐官?”
众人:“……”
顾灵岩:“……”
这欲拒还迎这么草率么?
他早就听白苓说过,当年韶仪的父亲卷入了一场大案,全家都被赐下毒酒。
若不是韶仪那时已经跟四郎走完了订婚流程,算作是杨家的人,不然整个韶家一个活人都留不下了。
韶仪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刚才因为老太君她不敢妄动,现在老太君都点头了。
她赶忙上前一步:“谢陛下!”
这下。
群臣终于坐不住了。
广津县丞虽然也难做,但远没有县令那么危险,堪称大乾官场最强跳板,很多官员就算自降好几品官职都愿意去。
这样一个官职,就这么封给了一个罪臣之女?
而且是以荫官的形式封出去的,虽然广津县丞的确只是八品,但自开国以来,还从未列入荫官之列啊!
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不妥啊!”
“广津县丞责任重大,当由治理经验出众的官员担任,若是出了什么乱子,那……”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附议!”
“臣附议!”
赵颉静静看着群臣反驳,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刘赟,笑着问道:“刘卿,你怎么看?”
【刘赟的愿望】:阻止!一定要阻止!
此刻,刘赟脑袋上的字幕都在震颤。
好像随时都会有东西喷薄而出。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语气倒是十分镇定,不疾不徐道:“陛下!臣认为诸位同僚说的都有道理,广津县居于要害之地,便是寻常政务,也非寻常州县能比。
韶仪乃名臣之后,臣自不怀疑她的家学,若是在寻常州县积累几年经验,定能胜任广津县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