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吴庆辉是被广场上的晨练早操声吵醒的。
虽然很困,但他知道已经睡不下去了。
声音会一直持续到中午。
与其忍着不下床苦熬,不如中午过后补个午觉。
可就在他下楼准备去买菜时,却发现楼栋口聚着一批人。
“太过分啦!”
“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帮人跳舞就算了,还警告我们。谁给她们的脸!”
看着同楼栋的邻居们群情激奋,吴庆辉忍不住挤进去,查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楼栋宣传栏的位置上,贴着一张“公告”。
“和平苑的居民们听好咯,今后谁都不准质疑我们跳广场舞,否则昨天那小伙就是下场!”
这哪是公告,这分明就是警告!
哪怕是吴庆辉看到这行字,都忍不住大呼过分。
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还不让我们说了!
太过分啦!
吴庆辉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痛,纯是被气的!
就这还让老伴回来住,这不是害人嘛?
他原本预估自己能活80岁。
但再这样被折磨下去,估计70岁都够呛。
“吴教授,您不是大学教授吗,一定认识一些律师吧,让他们来帮忙啊!”
就在此时,有人想起吴庆辉退休前的职业,忍不住说了声。
有人开头,立马就有人应和。
“是啊,吴教授,拜托了!”
“求求你找个人帮忙吧,谁都可以!”
“我们也不过分,找个和小张一样靠谱的就行。”
一群人围着吴庆辉,纷纷要他帮忙。
老吴心里苦啊。
我是艺术院校退休,不是政法院校啊。
再说我这把年纪,认识的那都是差不多退休的老头子。
你让我找人家律师帮忙,人家还当不当律师都是问题呢。
不过终究是邻居一场,吴庆辉被一群人架着,也只能拨打了一个电话。
“魏律师,你好你好,我老吴啊;知道您退休了,就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靠谱的徒弟,介绍个;好的好的,谢谢您啦。”
“喂,是马律师吧,我是你师傅魏律师介绍的,就想问问,这个广场舞扰民的事,怎么处理的好?”
电话那头被咨询的马律师忍不住撇了撇嘴。
要不是老吴是师傅介绍的,他都要忍不住挂电话了。
广场舞扰民。
这种案子一般打不起来,都是社区出面调解。
当然调解的结果自然是两边互相退让一步。
但过几天,原本答应不吵不闹的大妈们又会继续,然后继续吵起来。
再然后,负责案子的律师电话就要被打爆,一群大爷大妈又会找到他。
这种案子,不仅耗时耗力,而且一群大爷大妈真不好伺候。
律师费给的少不说,一旦处理不好就赖着你。
所以马律师想了想,在电话里这样回复。
“吴教授啊,最近我手头案子有点多,你这个案子我暂时处理不了,先这样吧,挂了!”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推脱敷衍。
但人家都明确拒绝了,还把电话挂了。
吴庆辉也没办法,只能将结果告诉周围邻居。
“吴教授,找一个不行,那就多找两个呗!”
“是啊,是啊,您可是大学教授,人脉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吧!”
“您就当帮帮我们,多找两个律师问问,人家小张都能办,他们怎么就不能办了?”
又是这一套说辞。
感情找人用的不是你们的人脉。
哦,忘记了!
你们压根就没人脉,就想着白嫖。
但一群邻居架着,他只能豁出这张老脸,又找了两位司法系统的熟人问问情况。
最后,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退休法官告诉他。
“老吴,你这个案子不好办,是真的不好办;我们司法对老人犯罪都是从轻处罚,更何况这还不是犯罪,只是单纯的道德素质问题。”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这案子办不了。
这下,老吴没办法了,只能两手一摊把结果告诉邻居们。
邻居们忍不住翻白眼,看老吴的眼神都变了。
尊敬没了。
只剩下质疑和抱怨。
说不定心里头还在骂,好歹也是大学教授,怎么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一群白眼狼!”
吴庆辉内心暗骂一句,但也只能朝小区外走去。
“对了,昨晚那丫头让我办的事,我得赶紧去办!”
突然间,他想起来昨晚洛修修找上门的事情。
这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洛修修已经等候多时。
“吴爷爷,咱们出发吧。”
“不是,丫头,张律说的这个,真能解决问题?”
如果不是刚才那几通电话出去,他也不会怀疑张伟。
可实在是老前辈都说这案子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