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牧犍抱了抱她,才眷眷不舍地去了。
拓跋月如释重负,揉了揉太阳穴。霍晴岚一壁为拓跋明月卸妆理容,一壁低声道:“公主今日受委屈了。”
“不委屈。藏不住尾巴的人,一早就跳了出来,这不是很好嘛。”
霍晴岚点点头,道:“也对。他们是不是知道,你本不是三公主?”
“也许吧。秃发太妃、沮渠无讳、沮渠菩提可能知道一点什么。也不奇怪,哪有不漏风的墙?”
“那大王呢?”
“晴岚,你猜大王为什么非要娶大魏公主?”
霍晴岚想了想,忽而恍然大悟:“他只是想和大魏联姻,巩固邦交,至于来的到底是不是公主,并不重要。”
“是啊。所以,我只要对他有些价值,他便不敢轻视我。”
“公主说的价值是……”
“沮渠无讳、沮渠菩提绝非善类,但他们真正针对的不是我。”
“也是,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也不至于在宴席上让你出丑。他们分明是在针对他们王兄。”
“沮渠菩提的心思不难猜。他是正宫所出的儿子,上面两位兄长都做了王世子,没想到他父王把王位传给了庶兄,他怎么咽得下那口气?至于沮渠无讳,应该和沮渠菩提走得近。这人年龄虽不大,心思却很深沉。”
“明白了。那我们要提防此人。”霍晴岚思量一时,“公主现在和大王是一体的。”
拓跋月颔首:“但我还看不出,沮渠牧犍对这两个王弟是什么态度。也许,他一直纵容他们;也许,他只是装作不在意……”
“奴听公主说过,大王以前就把他的世子送到平城去侍奉至尊了,想来他对这河西王位也甚是看重,我想他不会容忍别人侵犯他的权威。”
“言之有理,”拓跋月满眼激赏之色,“晴岚,在这异国他乡,有你相伴。真好。”
霍晴岚羞涩一笑:“我也只是猜,还怕猜错了。”
“我们细细去看,总能看得分明。”
“对了,我有一事不明。公主让我预先准备的那些礼物,怎么就刚好派上用场了?你知道有人想当场羞辱你?”
“当然不知道,”拓跋月朝她眨眨眼,满是狡黠笑意,“灯还是那盏灯,至于这灯的来源么,我说他是赵王司马伦的,难不成有人会去查证么?”
“呀,胡诌的呀!公主,你……”霍晴岚噗嗤一声,好容易忍住了笑意,“佩服,佩服。对了,要是那个酒泉王真的送来了画像,咱们……”
“挂,当然要挂,不仅要挂,还要挂在醒目之处,对大王好好夸赞一番。”
霍晴岚蓦地明白过来,忙应了一声,为她拭去唇上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