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行，想办法出去再说。”理智的念头接踵而至。

“出去或者不出去，有区别吗？既是牢笼，用一个噩梦囚禁，还是用一间房子囚禁，本质上是一样的。”这个念头有些丧气，但充满哲学意味。

“你很烦，我不想听到关于梦和世界的话。”

“你怎么会不想听？看看你的内心，是谁在里面唱歌跳舞，是谁在娇俏地喊爸爸。是谁心里藏着一整个世界。哈哈哈……”这个念头有点癫狂。

“滚！！！！”所有的念头都在怒斥，把它压了下去。同囚室的人仿佛突然被施了定身术，呆若木鸡。其中一个胖子担忧地看了看身旁的室友，紧张地说：“不是装的吧！好多狱油子惯用这种伎俩。”

另一个满脸伤疤、刚过堂没多久的中年壮汉皱着眉说：“这小子看着不像装的，咱们还是小心点，不然把他绑了？”

“别绑！别绑！绑了就没好戏看了。”隔壁囚室的人幸灾乐祸地叫嚣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轻轻跳下床铺，来到李商砚面前轻蔑地说：“怕什么！都是没卵子的怂货。”说着，他拿着一件破布，绕了几下变成一条绳索，准备把李商砚捆起来。

“哈哈，哈哈哈。”李商砚狂笑一阵，抖了几下双手，拉开架势，嘴里念叨着：“来，来吧！”身材矮小的年轻人矮身抱住李商砚的腰部，这是摔跤惯用的手法。李商砚眼疾手快，一肘子对着扑来的年轻人砸下去，正中他的脖颈处。只听矮小年轻人“唉哟！”一声，昏死过去。李商砚拿起他手中的绳索，把他双手反绑起来，啧啧有声：“这世间高手竟如此之多，可惜仅是略差老夫一筹，惜败，惜败！”

“好！”

“当赏！”

李商砚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圈起哄的囚犯，见众人都畏缩起来，才转身来到那中年男人面前。那明显是老大的中年人有些退缩，连忙往旁边挤了挤。被挤到的胖子立刻站起来，让出位置给李商砚。其实并非李商砚太强，而是对手太弱。你个子矮就算了，竟然还弯腰去抱，这不是自找挨打吗？也不怪这瘦子太弱，他只是想扑倒一个傻呆呆的疯子然后绑起来了事，却没想到被李商砚拿来立威了。

李商砚有了休息的地方，便嘟嘟囔囔地独自睡去，旁边的狱友却担惊受怕了一夜。这一觉无人打扰，李商砚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疯子安静了，囚室里也渐渐热闹起来。每个牢室里，老大欺负老二，老三给老大捶腿。直到开饭时，管伙食的狱卒像喂猪一样，把煮得稀碎的杂粮粥倒进木盆里，然后各人自己取用。作为原先的老大，中年壮汉犹豫了一下，没有先去取用。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整个囚室的人员尽管饿得咕咕叫，仍没有人敢先动手，因为李商砚正冷冷地坐在那里，如同石刻的石像。直到李商砚去打了一份，望着猪食般的食物，李商砚实在难以下咽。

“呵呵呵，这玩意给狗吃，狗都不吃。”有个念头十分嫌弃这伙食。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乱葬岗。来吧！”有的念头选择既来之则安之。

“饿死算了，正好回去。吃这鸟屎作甚。”更有念头充满骨气。李商砚最终还是一口吞下，吃完仍感觉腹中饥饿，想去再盛一碗时，盘子已经空了。

此时他环顾一周，看向胖子，“你这么肥，饿一顿，死不了吧？”其实胖子进来也没几天，他本身是个大厨，这种东西他在徐府做饭时，都不敢拿去喂狗，毕竟提举学事司徐管勾家的狗也很金贵

。“您，您吃，我饿一顿也不打紧。”胖子哆哆嗦嗦地奉上手中木盘，虽奉上了吃食，转过头他心里暗自发狠，等爷爷回到学士府，回头叫人打死你这疯子；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鬼地方，看一眼都要做噩梦，让疯子在这里慢慢享受吧。李商砚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肚里有了食，也就有了些精神。他四周望了望，看到地上的瘦子正撅着屁股把头按进木盆里吸食，无奈地笑了笑，前去把他解开。

瘦子感恩戴德地说：“谢谢，谢老大。”说完还朝中年壮汉看了看，背叛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好在狱中规矩向来如此，能者居之，谁拳头大谁做老大，不服尽管试试，赢了做老大，输了估计就要被扒层皮，被打伤甚至拖到死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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