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玳瑁听到李商砚回应,立刻奔跑了过来,扶着他颤声道,“俺的祖宗哎!你怎么也跳水了。”
李商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你小子也算有良心,肯冒险出来找寻;不然老子能不能撑过去都不好说。
又想到他也喊了张浮游,压下杂思,匆忙问,“浮游大哥也跳水了?怎么跳的?有没有受伤?”
听到此问,邱玳瑁缩了缩脖子,解释说,“当时渡船都的赵宪仁逼得急,俺们都没敢上去,张大哥跟他们斗了一场,没多大伤,最后被逼得急了,就自己投了河。”
李商砚看他犹犹豫豫的,说的含糊不清心知其中必有内情,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耽误时间,便让邱玳瑁带人继续往下游去找寻,让另一厢兵扶着自己回去。
待回来驻地,李商砚被架到马车上,屁股上也敷了金疮药,他心里也安定下来,毕竟上了岸,渡船都再嚣张,也不可能在岸上对他们动手,一旦动手就是劫掠军资的重罪,家里有再多脑袋也不够砍的。
不过这出门第一天,就是生死搏杀;让他对于镇羌寨以后的驻守产生了极大的忧虑,毕竟是现在人,没经历什么生死,就是下手黑的性格也比不来经历生死的淡定。所以忧虑也是正常的,他心里安慰着自己,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
正想着,一个面带刺青的黝黑汉子带着满脸的讨好,走到他面前赔着笑吭吭哧哧的说,“都头威武,俺们在船上都瞧见了,以后但有吩咐,俺们誓死追随。”
李商砚仔细打量了他,却是个眼生的。心知就自己那几下子,怎么也算不上威武二字,这时候敢上来搭话,必是有所图谋,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只得开口询问。
“瞅着眼生,你是前日刚押解过来那几个临时刺配的?”
“是哎,前日亲自都头接过去的。”
李商砚想了想,问道,“黄押司认得吗?”
那黝黑汉子急忙点点头,心想俺要是不认识怎的就到你这来了,你又不是湘君楼的娇俏红娘儿,让俺天天想着念着的。
李商砚见他点头,心里琢磨着此人来历,却也没有多问,就这么盯着他。
茅十三被他盯到心里发毛,连忙解释着说,“俺叫茅十三,也是白沙镇的;家里离这不远。”
“这几个都是俺们村的,也都姓茅。押司给俺们说了,一路上听您安排,就是过了河让俺们回村带人一起去镇羌寨。”
“回村带人?怎么要投厢军?”李商砚疑惑着看着这个貌似老实的茅十三,心里暗自猜测。
这战事一起,各路的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黄正儒既然许他入了杂作都,必然是已经商量好了的,虽然没有事先告诉自己,估计是事情忙没来得及说,反正明早就能见到他,再问也不迟。
既然他们是白沙镇的村民,又都愿投厢军,那就是失了地的流民,想博出个前程;但愿你们到了战场不要吓得尿湿了裤子。
见李商砚狐疑的还盯着他,茅十三本就不善言辞,也强撑着说道,“俺们都是失了地的村民,这不是没法过活了,只能去投厢军,押司发了话,若是干死当先,就能在镇羌寨那边分的土地,重新做个有地的人。”
茅十三把人字说的极重,显然没地的村民在他们看来是算不上个人的。
李商砚本想问他何时何地去找人的,可是邱玳瑁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看他急匆匆的,不知出了什么事?难道张浮游死了?尸体找到了?
李商砚心中一惊,一股无力感袭来,全身酸软起来,心想刚刚结识的好大哥还没跟着自己发迹,就如此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张浮游看到李商砚趴在马车上,立刻凑过来说道,“不好了,张大哥被渡船都的巡船捞起来,如今送去了渡船都的哨所,去晚了恐怕他要遭不测。”
李商砚听到他如此说,心里却猛然一松,喃喃自语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只要人没死就还有机会,”
他忍着身上撕裂的疼痛,猛然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腰刀,问道,“那哨所在哪里?咱们现在就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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