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宪信。任武威军第五指挥指挥使。”“李李商砚,任武威军第五指挥弓弩手都虞候。”“韩斩,任武威军第五指挥刀盾手都虞候。”此声如雷贯耳,三人同声大喝道:“得令。”
辛赞等三人下了拜将台,又将五个熟番部落的酋长唤上前来。这次,游泽远游都监亲自来到五人面前,厉声喝道:“自乾元十五年镇羌寨建寨以来,各部向来安分守己,我部也秉持秋毫无犯之规矩,从不干涉番部内部事务。如今番部内竟有人勾结生羌部族,毁我城寨,杀我部卒。可曾想过有大军压境的一天?”
作为被推选出来的番部代表,纳颜部的酋长纳颜赫托,以无比愤慨之言行,谴责了捉熊部、女稼部和木毡部的背叛行为,又以两千部族为前锋,誓死捍卫番部之荣耀。“吾等番部不敢违逆上官,背叛朝廷。若有宵小胆敢冒犯天颜,吾等番部自当清扫内部毒瘤,以慰吾皇爱民之心。”誓师大会一直持续至下午,李商砚才领着早早挑选好的两都禁军领取盔甲与武器。由于晚上还有犒军宴,便顺便从胡书办那里把酒水羊群一股脑地领回了营地。
“恭喜李虞侯。”“贺喜黄勾覆。”李商砚与黄仲二人,坐在一起互相恭维着。原来黄仲也由县级衙门被调度到京东东路转运使衙门,作为平州转运判官冷陵帐下勾覆官。虽然只是临时借调的差遣,粮秣运送完成就会卸任,但这已经是要提拔的节奏。
黄仲时间不多,还要去议事厅参加晚宴,便拉着李商砚走到远处,开门见山地说道:“明日征伐捉熊部,我有意让赵指挥带着你们参战。你们以前都是混厢军的,很多人连弓都拉不开,若不借机磨砺一番,将来如何守城。”李商砚深知将来武威军撤回平州,剩下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杂兵根本守不住镇羌寨,立刻同意道:“正有此意,虽说我们拣选的厢军身体素质还行,但没经过战阵就是新兵。只有经过血与伤的考验,才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捉熊部的生活区域在镇羌寨西北狗熊岭。部落里盛产熊皮、虎皮、熊骨、草药等名贵物品。本来镇羌寨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部落里猎获的物品,不用跋涉百多里路去州城,就在镇羌寨的榷场就可换回必须的生活物资,比如粮食、盐巴、铁器和丝绸等。但近年来纳颜部勾结进山的商家,直接垄断了榷场的自由交易,使得他们辛辛苦苦获得的名贵物品,怎么也卖不上价,甚至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价格。如此,他们岂能受此压迫而毫无反击。又有伏星部来人劝说,他们与后汉国在东部郸州建了寨子,叫汉兴寨,也有榷场开设。
于是,捉熊部便同意了袭击镇羌寨的计划。
列木哈顶着一头细碎的小辫,走出酋长的帐篷,嘴里骂着:“老东西就是胆怯,呸!”他怒气冲冲地来到寨子中央,那里绑缚着辛赞派来传讯的禁军士兵。列木哈一把夺过看守的巨斧,将被绑缚的禁军劈成两半,血淋淋的场面,顿时引起族内妇女的一片尖叫。老族长在后面迟迟追来,看到这一幕,心肝俱裂。许久,他才跌倒在地,喃喃说着:“完了,全完了。”看着懦弱的老族长,列木哈抹掉溅射在脸上的鲜血,哈哈大笑道:“从今天起,族里我说了算。谁还要拜服南朝,我也不阻挡,立刻收拾家当离开族里。”
族里议事,捉熊部三百多族人全数到场。如今看到这个局面,尽管族人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任何人挪动脚步。他们对南朝人和纳颜部恨之入骨,尽管现在是危急存亡之时,族内抗争的心思却拧成了一股绳。“咱们即便死了,也不会再让南朝人和纳颜部欺压咱们。和他们拼了!”
列木哈安排的人在人群里煽动起来。
听到有人如此说,很多以前被欺压过的族人,就举着长毛弓箭叫嚣起来。
“既然族内意见一致,我列木哈也不再推辞,族长之位今日便在我身上了。”列木哈扛着大斧在人群前走来走去,见到族内士气可勇,他更是得意。
列木哈虽然狂妄但也不是傻子,早早探到南朝来势汹汹,他自知仅凭一族之力,根本无法抵挡。便安排族内老弱进山里躲藏,自己则带着一百多能战之士投奔伏星部。
沿着山涧小路来到伏星部寨子不远处时,惊异的听见伏星部寨里喊杀声连绵不绝。原以为得到消息,捉熊部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鸡仔,第一个被南朝攻伐,哪知道南朝人狡猾无比,做了声东击西的计谋。但他来都来了,怎么会不观察一下就狼狈逃窜。
伏星部的寨子建在山腰处,寨门前有三十丈宽,三百米长的宽阔大路。辛赞崭新的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血红的披风迎着山风飒飒作响。眼见武威军三百将士穿着重装甲胄手持巨斧正在砍伐寨门,他心里感觉隐隐不对。
“赵宪信!”
“有。”
“让你手里弓弩手全部压上去,压制寨内的弓箭。”辛赞本来就有练兵的意图,这种时候前有重甲步兵开路,后面弓弩手自然不怕伏星部突然冲出,正是练兵的好时机。
“得令。”赵宪信转身回到自己的指挥,盯着李商砚冷冷喝道:“李李商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