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这次的号角是长音，声音怪异又荒凉；远远的从对面传来，像是一群野人的哀鸣，是对面敌军的号角在呜咽。

随着号角的结束，北部的树林中有一片黑色的潮水涌出，那是黑压压的敌军阵列。

几支怪异的旗帜被高高举起，旗帜下一位黑甲黑披风的番族将领被拥簇着来到寨门外三里处。

看着近万人的番兵，乱哄哄的组织战阵。

辛赞嗤笑了一句，“愚蠢。”

随即他喝道，“赵破衣，你带一营马军去冲一冲，让这些番奴见识见识大盛的军威。”

“诺！”

原本跟在辛赞身后的第二指挥指挥使赵破衣吆喝着手下几都人马列队快速下了寨墙；不一会一队具装甲骑像一支利箭般冲出寨门，向着伏星寨的番军杀去。

寨墙上的重鼓发出阵阵轰响，这是催促进攻的鼓声；听到鼓声催促，赵破衣更是一马当先，挥舞着长矛杀进敌军阵列。

一时间伏星寨番军左部像被切开的奶油般，被赵破衣从阵列中穿出；五百武威军马军挥舞着战斧和长刀，飞速破开敌阵，绕了一个圈子，准备再次冲锋一次。

两千番骑马军在号角的指挥下，从旁边冲出，准备吃下赵破衣的五百精骑。

赵破衣哪里惧怕他们，直接领着麾下精骑再次冲击起来。

两方精骑立刻像两只重锤敲在一起，顷刻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当然血肉横飞的是番军的精骑，赵破衣挥舞着长矛再次从敌阵杀出之后，身后的具装甲骑也仅仅只剩下三百余。可番军的两千精骑也被他杀穿，足足损失近半。

辛赞见赵破衣已经杀出威风，再浪战下去已是无益，便鸣金收兵。

李商砚口瞪目呆的看着几千骑兵对撞的惨烈场面一时惊讶的两股战战；手指甲里攥进肉里，满手血迹；这种拿人命当棋子的血肉战场，岂是没经历战争之人能用想象描绘出来的。

再看黄仲亦是脸色惨白，他也是个没有经历战阵的，首次见到血肉磨坊般的战场他不但心惊胆战，更是心疼不已，每一个被击落于地的战士瞬间被马蹄踏成肉泥，他都是心里滴血般的心痛，那是他的同袍兄弟，是一起守家卫国的战友，就这样轻易的失去了。

“他们，他们........。”李骁扶着墙垛似乎站立不住，嘴里呐呐自语；似乎对于如此惨烈的战场感到了惧怕，如此不堪的表现让辛赞眉头皱起，本来就不想让他来寨墙，他非固执的要来，来了之后如此表现，岂不让寨内守军失望至极。

辛赞看了看黄仲，示意他架走李骁，带他回大帐，免得刚刚被赵破衣杀出的威势被李骁破坏掉，那第二指挥的弟兄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黄仲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扶着李骁下了寨墙，纳颜部的纳颜拉错已经赶到墙下。

看着走路的不成型的李骁，他偷偷的唾了一口，似乎咒骂了一句，这才匆匆上了寨墙上；这一幕恰巧被目送黄仲下楼的李商砚所看到。

李商砚本来也是两股战战的，并没有资格嘲笑李骁，只是看到番将纳颜拉错鄙视李骁，心里也忍不住气愤，只是身在战场，他又把注意力放到镇羌寨外面。

纳颜拉错并不在乎一位年轻都头的看法，他在寨墙上仔细的看了看战场，对武威军的战力感到吃惊；五百破两千，杀敌七百多，自身仅折损一百多；再加上第一次破阵时砍杀的步卒，估计有上千了。

这种杀力，简直匪夷所思。

他看向沉静如一座古井的辛赞，微微沉下脊梁，见礼道，“见过辛巡检。番军指挥随时可以出战。”

辛赞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赵破衣领着三百多具装甲骑，缓缓的撤回镇羌寨；良久，才出声问道，“那位黑甲叫什么？”

纳颜拉错终于能站直身体，他用手遮住阳光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才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占鹿部的隗名勃，他是生羌部族中有数的几个能知兵的。”

“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