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炉火旺盛,一对新鲜的熊掌放到火炉上炙烤的时候,两个小厮因为李商砚的恶趣味,被使唤的满头大汗。而李商砚却乐此不疲,似乎找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李商砚安排好李世民和李嬴政居住的地方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打开了三重院门的锁之后,才进入了自己的制造实验室。
现在李商砚最缺的是什么?
安全感,然而身带一把击发火枪应该就能获得一定的安全感。
所以李商砚给自己弄了一个实验室,偷偷的在匠作都老王头手里,安排了能制作击发火枪的全部材料。
两根小铜管有大拇指那么粗,壁厚绝对撑得住火药爆炸的冲击,枪座是木工精心雕琢出来的,唯一遗憾的是击发的弹簧总是无力,这是因为用的铜丝太软的缘故,而铁丝太脆总会断掉,这让李商砚一时摸不着头脑,暗自感叹着,到底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做出一根合格的弹簧来。
“算了不想了。”
李商砚知道这玩意非得让老王头实验个几十上百次,才能拿出合格的产品来,索性自己拿起锉刀慢慢锉着扳机备件,毕竟是个精巧的玩意,多做一些备件带着总是好的。
安逸总是无聊的代名词。
窝在镇羌城里过冬显然是很安逸的,但是黄仲显然没有让李商砚一直安逸下去的打算,因为他的斩马刀换马计划泡汤了。
北面来的生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李商砚第一眼见到他们的印象。
一身华贵的裘皮包裹着浑身发臭的躯体,离着三丈远李商砚都,能闻到难闻的气味;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看谁都像看到了猎物,在李商砚刚进来之时,他们就悄悄挪动着脚步,时刻准备着扑上去厮杀,这种状态让人不寒而栗。
李商砚离他们远远的,绕着他们来到黄仲面前。
“怎么这么着急寻我来?”
两人交谈一直没什么委婉的地方,也没有互相客气的意思。
黄仲神色憔悴的很,满是忧虑的放下茶盏,站起身,说道,“他们改主意了,要粮食,不要斩马刀了。”
李商砚皱起眉头,又看了看这几个危险人物,说道,“做生意还能这么随便,说不要就不要;定金也不要了?”
“不但不要定金,还可以送战马两百匹,加上五十匹的定金,一共七百五十匹。”黄仲诉说着这一巨大的数字,但是没有一点欣喜的意思。
“只要粮食?要多少?”李商砚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依着性格问个清楚明白,不会等着别人主动说出来。
“按市价的一倍,每石两贯,战马卖价五十两一匹,你算算。”黄仲心里有些烦躁不安,原本已定的计划几乎全被打乱,现在这群拓达部的生番一副不给粮食就回去的样子,让他一时间琢磨不透真假,手中能够使唤的人也不多,只有像李商砚这样脑子活泛,点子多的还能派上一些用处,所以着急忙慌的把他叫来。
李商砚看着有些焦虑的黄仲,心知他已经被人拿捏了心态,入了别人的鼓中;他这时候也不准备点破,想看看是哪个刁滑的,竟然能把黄正儒这等大才玩弄于股掌之中。
缓缓坐在一侧座椅上,喊了声,“怎么连口茶水都不给喝吗?”
黄仲神色一动,坐回主位,让随侍去倒茶,强忍着焦急,暗自静心。
五十两一匹马,七百五十匹就是三万七千五百两。换做铜钱就是十一万贯多,换做粮食就是五万石粮食,奶奶的,整个镇羌城也就十万石粮食吧。怨不得黄正儒被人拿捏,这笔买卖铁定要黄咯。”
李商砚一边吹着茶盏中的茶叶,一边换算出所需粮食的数量。同时也在这六个生番中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人物。
这人虽然也是满头小辫,但是明显是个汉人,瘦的可怜。皮包骨头的脸庞上嵌着两个贼兮兮的小眼睛,一会打量黄仲,一会打量李商砚。
看到两人一时沉默着,索性走了出来。
他一动,那细高瘦条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吊死鬼模样;就像衣服里面装着木头架子,四处晃荡。
“黄主薄,此番交易我方已经展现出了诚意,贵方若是不愿合作,我等亦不能勉强,还请黄主薄放我等早点归家,毕竟大雪漫漫,回家之路遥远漫长。”
瘦高个一嘴正宗的京都话,说话前甚至做足了应有的礼仪。
这是以退为进的说法,李商砚听得清楚,想的明白;但是黄正儒如何应对,他想看一看,索性就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