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千秋醒来的时候,人正躺在房间里的床上。
周围很静,屋子里的光线也很暗,似乎拉着窗帘,只能看见面前一丁点景象。他坐起身,头还是疼的厉害,不过,胃却舒服了许多。低头瞧了瞧身上,穿的还是先前那件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记忆似乎有一瞬间空白,接着,又被他给重新找了回来。但是,还不如记不起来得好。尚千秋脸色难看的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灯亮了起来,他拉开窗帘,外面天色不知何时黑了下来,零零散散只能瞧见远处一两盏微弱的灯光。只要一想到自己难堪的模样都叫宁傅一个人看了去,他就感觉整个人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那家伙肯定觉得很好笑吧,指不定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看好戏呢?
那个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如今连个人渣都敢肆意欺侮,一定很让人同情吧?
尚千秋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烦躁,最后索性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钟表滴滴答答往前走着,在房间里动静格外大,上面显示时间正好是晚上十点。这说明,宴会才刚开始左右不过两小时。他并没有睡很长时间。
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隔的并不远,打开窗户就能听见。
守在门口的男人,正跺着脚小声咒骂着,另一个人从他手上接过电话,迅速报告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马上就挂断了。
“中国的鬼天气怎么这么冷!”由于夜色看不清男人长相,但是从他的话中依然可以判别出他并非中国人。很快,又有两个人过来接替他们。
尚千秋收回视线,关好了窗。要是有个手机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就能联系一下阿飞或者是唐大哥,最起码让他们不要太担心。可宁傅那家伙为了防止他逃脱,什么东西都不让他碰,现下,更不会给他机会了。
尚千秋扫视了一圈房间,毫无例外地,除却几样必需的生活品,几乎什么都没有。
“尚先生,您醒了?”
突然推门进来的人吓了他一跳,“你是?”
“您不用紧张。我是龙二,按理说我们应该算见过一面了,只是还没有正式跟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岩,是宁先生安排负责接手处理宁氏集团的,也是宁氏现任的总经理。”
“你好。”尚千秋闻言点点头,两人算是见过面了。
“宁先生吩咐说让您把这些药都吃了?”
尚千秋立马警觉起来,“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吃药?我又没有生病。”
感受到他对吃药的剧烈排斥,龙二马上解释说:“您之前不是昏过去了吗?这是医生特意给您开的止痛药,可以缓解一下您的胃痛。”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那儿吧。”尚千秋看着他放在桌上的药片跟水杯,收回了眸子。
“那我先出去了。”
夜色匆匆,神经紧张的人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从宴会厅到后院这一路走来,很少看到人。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宴会中的推杯换盏,恭维奉送中,并乐此不疲。
白日里开的正艳,备受人们喜爱的花儿此刻却无人问津,整个后院显得冷冷清清到了极点。过了大片大片的花圃,便是一扇两米多高的大铁门。门是通往山下的,只是,上面正锁着一把沉重的大铁锁,铁链另一端还连接着一个报警器。
铁门上通了电,锁是市面上没见过的极其复杂繁琐的电子密码指纹锁。尚千秋犹不死心拽了两下,试图靠蛮力能将它扯断,可半天过去了,别说扯断了,根本纹丝不动。
无奈,他又返回花坛,想要从正面寻找下手的机会。可前门守卫森严,每隔十分钟就换一次班,每次两个人,还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个人暗号,每一分钟进行一次更新。就算成功混进了这些人当中,一旦暗号出错,还是会马上暴露。
尚千秋从未觉得自己教宁傅学过的那些东西如此棘手过。正当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考虑是从前门还是从后门冒死一试时,一个人影突然走了过来。
看对方穿着,正是宴会上那些侍者,尚千秋转身就要离开。
“,sn。”男人情急之下脱出而出的英文,带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许是考虑到他是中国人可能听不太懂,立马又转换成了中文,不过,并不熟练,“先生,宁先生在喷泉水池边等您,请您过去。”
好似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似的,对方又立马补充道:“宁先生说无论什么时候,会一直等到您来。”
“”
尚千秋下意识抿了抿唇,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暴露的如此之早。
他知道宁傅这是在主动给他机会,等他去给他道歉。可此时过去,无异于直接承认了他想要逃跑的想法,往枪口上撞。
三言两语打发走侍者后,他沉思了一会儿,迈着步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的话,宁傅应该不敢对他怎么样吧?
就这样,他在宴会厅度过了人生中最战战兢兢的半小时。
眼看又半小时过去了,仍旧相安无事。就在他准备松一口气时,他就看到了女子身后正对的门口,朝他大步走来的男人。那一刻,尚千秋就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他只能目不斜视,装作没看到,将希望寄托于面前跟他闲聊的漂亮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