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跨进院子，“孟公子如此诋毁我家阿燕，是嫌孟大人的官做得太稳吗？本官不介意好好掺一笔。”

楼藏从前从不拿官威说事，一是他不屑孟氏，二是怕南燕飞不高兴。

楼氏不是什么世家，也没有旁支，虽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从不耍官威，这也是皇帝器重他的原因。

皇帝嘛总归是怕底下臣子功高盖主。

孟泽宵看着突然出现的楼藏月，又将目光落在南燕飞身上，“南燕飞，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凌泽州冷笑一声，把南燕飞拉到自己身后，“孟公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既然阿燕已经把话讲清楚，那还请孟公子从今以后不要诋毁阿燕名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对……对，说得对，诋毁女子名声，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哈哈……小小侍郎是哪里来的自信。”凌尘突兀地笑声在几人之中响了起来。

他虽不喜楼藏月，或者说还有仇，可他更看不惯孟泽宵。

“你们……不要太得意，哼……”孟泽州甩袖离去。

………

回乾都的官道上，楼府马车旁，凌尘骑马跟在一起。

不知道情的还以为是楼府新招的侍卫。

这位所谓的“侍卫”却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些，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不太安分的家伙。只见凌尘双手牢牢地勒住缰绳，借着那股力量，猛地抬脚踹向马车驾驶位置上的惊允。

“嘿！小子，看你身手还算不错啊，不如跟爷一起去边城，整天跟着那张苦瓜脸能有什么出息。”

面对凌尘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允并未惊慌失措，而是迅速抬起手臂进行格挡，并时不时地回击一下，口中回应道：“哟呵，凌小将军您的身手也是相当了得呀，要不然那天怎么能逃脱？”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凌尘一边出招，一边兴奋地叫嚷着：“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特别刺激？哈哈！”

惊允则是一脸无奈，破口大骂道：“靠！刺激你个头啊！”

“啧啧……比你家大人会说嘛，倒是不像有些人是个伪君子。”

“……”

由于他们激烈的打斗，原本平稳行驶在官道上的马车此刻也变得摇摆不定起来，车厢内更是传来阵阵物品碰撞的声响。

楼藏月伸长着大腿，抱着双臂闭目养神，只是眉头紧皱能看出点内心的波动。

南燕飞紧紧地抓着马车坐垫的边缘，有些无奈又有些好气。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马车外的凌小将军，像根狗尾巴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南燕飞看了一旁的楼藏月，有些心虚，她真想去坐后面那辆由刘叔驾着的马车。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停得猝不及防。

南燕飞险些甩了出去，还好楼藏月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小姐……小姐，我错了，求小姐就原谅我。”马车外传来红珠熟悉的声音。

红珠跪在马车前，头深深地磕了下去。

“小姐，我不该有越矩的心思，我不该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姐……你就原谅我吧。”

南燕飞看了楼藏月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开口道：“红珠，昨晚……我就是和你讲清楚，给了你两条路，这条路也是你心甘情愿选的，如今这又是做甚？”

“小姐，那孟公子……嫌弃我，不愿带回孟府。我本青青白白，如今……如今身子已经给了孟公子，以后要怎么活。”红珠说着哭泣起来，身子软了下来。

“昨晚，我已经给了你自由身，孟公子不要你，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求我有什么用？”

南燕飞觉得自己对红珠也算留情了。

“可是孟公子说小姐不入孟府，他是不会接纳我的。”红珠双手垂在两侧紧握着罗裙，眼神紧紧盯着马车里，似乎想透过马车帘子抓到救命稻草。

凌尘冷哼道：“放肆！你一个丫鬟怎可出言不逊。”

“惊允，你给她一些银钱吧，就当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谊。”马车里传来南燕飞的声音。

南燕飞有一瞬间也动过恻隐之心，可是一想到前世种种，她不能优柔寡断。

“小姐，我不要银钱，小姐就收下我吧，哪怕做个粗使丫鬟，我也愿意。”红珠说着将头狠狠地磕了下去，额头上浸出血来，两眼泛红，神情涣散。

惊允从怀中掏出银票扔了上去，“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