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苏皎皎的脸失去了血色，红润鲜艳的嘴唇也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一片。

她头垂得低低的，单薄的脊背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来。

苏皎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老夫人的发落。

老夫人从周文珠讲话开始，就没有发声，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她只有一个儿子，但唯一的儿子就是在女人的手上毁了。

她的儿子天资聪颖，若非被云芷柔迷惑，宠妾灭妻的名声传遍整个京城，现在岂能只在京城区区当任闲散职位？

当今圣上仁慈，却最讨厌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人，尤其对于他的臣子要求严格，宠妾灭妻者，则严惩不贷。

她已经废了一个儿子。

她绝不能让陆砚修再步他父亲的后尘！

老夫人眉头紧蹙，威严尽显：“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愧是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凌厉的目光似一把利刃逼向苏皎皎。

苏皎皎头皮发麻，却只能把头低下：“奴婢知错了。”

老夫人听了苏皎皎的话，没有消气，反而无名火更盛。

老夫人嗤笑一声，脸色铁青，猛地，把茶杯一摔而下：“你倒是乖觉，还知道主动认错。”

茶杯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触目惊心的弧线，最终狠狠地摔在地上。

飞溅的碎片划过苏皎皎的脸庞，带出几道血丝，但是苏皎皎不敢多说什么，把脊背更加弯下去。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清脆而刺耳的破碎声。

在场的所有人心悸不止。

老夫人紧盯着苏皎皎，怒火仿佛化为实质，厉声道：“可知错就能饶了你吗？”

或许是不忍，赵思雨在旁轻声劝解道：“老夫人，也许事情不是这样的，苏皎皎性子娇弱，我觉得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苦衷？您先消消气。”

老夫人冷哼：“消气？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老夫人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浓浓的威压，这下，赵思雨也不敢冒然求情。

苏皎皎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解释：“老夫人您先不要生气，那件事的确是有原因的，您听我解释——”

她还没解释，就被周文珠尖利的声音打断。

“祖母，这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耳见为虚眼见为实，苏皎皎已经做了，还要问她什么原因不成？”

“而且祖母您就听嫂子的话，别为了苏皎皎这个小贱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嫂子，谁是你嫂子。

赵思雨心中暗骂。

老夫人也见不得她这番得意扬扬的做派，于是开口说道。

“闭嘴，你也不是个好的。”

“罚你一个月闭门不出，给我好好地抄佛经，也不准找人代抄，你抄好了，才能出来。”

周文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活像是戏曲中的丑角。

随后，老夫人也宣布对苏皎皎的处罚。

苏皎皎要跪在陆家的祠堂外，向陆家的列祖列宗诚心忏悔。

直到次日早上，期间任何人不得接近她，更不允许她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