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是紫府修士，为什么不去为父亲报仇？”

一道不解的质疑声传来，声音颤抖，还有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伤心和难过。

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高接近五尺八，穿着一身裁剪精致的虎纹兽皮衣服，双眼圆睁，怒视着面前的红发老者。

“昊儿，不是爷爷不想报仇，那老翼蛇的身后，有众多紫府妖王撑腰，我们纪氏终究还是太弱，杀不了，也不敢杀。”红发老者望着孙子那充满怒火的眼神，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他老来得子，纪青山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子惨遭不幸，他难道不想报仇吗？

这是不可能滴，当初他听到纪青山的死讯，就愤怒到了极点，毫不犹豫地动身前往翼蛇湖，布下三层大阵，满心杀意，誓要将那条老翼蛇斩成碎块。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还没等他动手，妖族的紫府妖王就匆匆赶来，还一次性来了六位，言明，妖族和纪氏早有约定，紫府修士不得插手先天生灵之间的纷争。

面对这数千年来约定成章的法则，尽管他是整个纪氏的族长，统领着数千万公里的疆域，能够一言决定疆域内无数部落的生存，但现在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一刻，纪九火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与挣扎，他真想不管不顾，不计一切代价，直接将老翼蛇诛杀，甚至把整个翼蛇湖都彻底毁灭。

眼前站着六位紫府妖王，但那又能如何？在这燕山境内，他纪九火若想取谁性命，难道还有人能够阻拦的住吗？

作为紫府巅峰修士，他或许不太擅长杀伐之道，可是他精通阵法啊，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困住眼前的六大紫府妖王，然后强行斩杀老翼蛇。

可是他却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的身后有整个纪氏部落，今日他纪九火若胆敢诛杀老翼蛇，明日妖族的紫府妖王就敢当着他纪九火的面，屠戮纪氏的其他先天生灵。

长此以往纪氏必然与妖族结下深仇大恨，这对于纪氏在燕山的生存极为不利，说来说去终归还是纪氏的实力太过薄弱，只能无奈地去遵循法则，却没有制定或修改法则的实力与能力。

尽管纪氏在燕山大地，被无数部落尊为五大霸主势力之一，但这霸主也仅仅只是相对于人族势力来说而已，要知道整个燕山大地，不单单只有人族，还有妖族的存在，妖族虽然无法与人族的五大霸主势力同时抗衡。

但妖族也拥有十多位的紫府妖王，而且妖王普遍比人族紫府更强，单独对付一个仅仅只有四五位紫府修士的纪氏还是轻而易举。

一旦双方爆发战争，其他四大人族霸主势力，大概率会选择作壁上观，毕竟这是私人恩怨，并非种族之间的争斗，甚至像铁木氏这类与纪氏不和的势力，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

因为燕山的范围就这么大，修炼资源也是有限的，倘若少了一个纪氏，他们便能多分一杯羹，或许用不了几十年，他们族内便能再增添一位紫府修士。

考虑到种种情况，纪九火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但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在临走之前，直接操控大阵，斩杀了翼蛇湖上十万蛇类。

“老翼蛇，山不转水转，你杀我儿子，今日我屠你子孙，咱们暂且算是扯平了，但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日后，我纪氏自会有强大的先天生灵，来这翼蛇湖向你讨教！”

话虽如此，但纪九火的心中也明白，先天生灵想要杀老翼蛇，简直是难如登天。

毕竟老翼蛇本就是先天巅峰的妖王，再依托这翼蛇湖的水势地利，就算是一般的紫府初期修士想要将其斩杀，也绝非易事。

妖族的六大紫府妖王目送纪九火离去，他们并没有加以阻拦，甚至对于纪九火怒杀翼蛇湖的十万蛇众，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一些区区后天妖类，对于整个妖族而言，要多少便能有多少，再者说，老翼蛇杀了人家紫府修士的儿子，难道还不许对方出出气泄泄火。

况且，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老翼蛇，老翼蛇在燕山妖族中称得上是中流砥柱，甚至未来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能够突破至紫府境界。

“爷爷，纪氏是燕山五大霸主势力之一，你管这也叫弱？分明是你不想去报仇而已。”此刻纪昊已失去理智，内心被愤怒与悲伤占据。

回想起往昔与父亲纪青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父亲手把手耐心地教自己修炼刀法，甚至还节省各种修炼资源给自己，只为盼着自己能早日成就先天生灵。

然而，如今那些温馨的场景全都不复存在，父亲没了，被那条老翼蛇给吃了，这让一个少年如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昊儿，不是这样的，你听爷爷解释。”

纪九火心急如焚，想要走上前去抱住孙儿，哪怕让孙儿在自己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好。

“不，我不听，……噗……”纪昊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晕倒了过去。

“昊儿，我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