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屋顶上下来一个人。

云歌只是坐着，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一身紧身夜行衣，头发高高竖起，戴着蒙面巾，只露出一双眸子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睛，以及光洁的额头。身量苗条，个子中等。分明是一个女子。

这名女子，云歌觉得隐隐有点面熟，但是确定自己肯定是没有见过她的。

只见她俨然半个主人，不等云歌开口，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是一个既方便谈话又感到舒适的距离。坐下后，自己倒了杯茶，悠然喝了起来。似乎是来看望一个老朋友一样，动作落落大方，行云流水，透着优雅的情致。

云歌见这个人行为虽然乖张，却也是极有分寸的，心里的不悦去了三分：“不知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语气客气有礼，却有一股子淡漠疏离。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来，是为了要姑娘你的感谢。”那人缓缓开口，跟云歌说话，一点也没有深夜闯进人家房间内的局促不安以及尴尬，仿佛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拉家常，开口便惊讶了云歌，此人不是毫无心机就是隐藏太深！

这声音，赫然就是集云门外那第一个喊出有诈尸的人的声音！不过云歌彼时已经走远，没有听见。

“哦？这倒是奇了，你做了何事，我又为何要感谢于你？”云歌哭笑不得，曾经想过此人来此的目的，本来想过万千种可能，来打劫的，来威胁的，来暗杀的，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冠冕堂皇的可能。云歌并不想表露身份，听对方用了“我”自称，用了“你”称自己，料想对方也不想表露身份，因而也活学活用，用了“我”自称。

“理由很多，将来的，现在的。”来客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姑娘不妨细细说来，我洗耳恭听。”

“一，集云门外，姑娘该感谢我为你除掉了林嬷嬷，这为你日后省去了不少麻烦。”来人不紧不慢，说起这么血腥的场面，就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云歌瞧着这人一直不动声色，不将自己的真正目的表露出来，分寸拿捏精准到位，心内隐隐起了欣赏之意。

“哦。就算她不死在集云门外，迟早也是会死的。这，我并不想感谢于你。”云歌也是不紧不慢，针锋相对。

“你还是低估了林嬷嬷的能力了。不过这也不要紧，林嬷嬷之事你要是不感谢我，这还有第二件事情。”来人仍旧不恼火，坦然至极，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

云歌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避蛊大法。心中微微一动，表面不作声色：“姑娘见笑了，这物什于我没什么用处。”

“话先别说满哦。你知道蒋露珠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