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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宅的小欢气鼓鼓的。
“小姐,那起子胡说八道嚼舌根的,都在咒咱们什么时候把茶楼也关了,真是讨厌的很!”
陆建宁道:“说两句你就生气了,茶楼现在一天亏损五到十两,十天就是几十两,这些钱是生气能赚回来的吗?”
小欢说道:“小姐,又不是咱们的错,是那个姜燕燕花招百出,她就是存心跟咱们陆家过不去!”
小喜说道:“少说两句,小姐已经够心烦了。”
小欢说道:“咱们为什么不把县令大人去我们茶楼喝茶的事情散播出去?这样的话百姓们一定会马上去云峰楼,就可以杀一杀那姜燕燕的气焰!”
“然后呢?”陆建宁望着她,“县令大人会如何做?”
小喜直接接话道:“县令大人会震怒,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定然再也不会去咱家茶楼。我们不仅茶楼生意回不了本,此后,还会彻底开罪了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可是北三县的天老爷,得罪了天老爷,真不想活了吗。
陆建宁说道:“还是小喜脑子清醒。”
小欢撅着嘴,有点不服气。她也是想帮小姐,怎么就不清醒了?
陆建宁道:“此事我会再想办法,叮嘱沈掌柜,县令大人再去喝茶,态度一切如常就是。”
小喜说道:“放心吧小姐,沈掌柜走江湖这么多年,自是老练,他定会按照小姐的意思办的。”
晚上,陆建宁独自提着灯,去了藏书楼。
陆家藏书楼是真的一幢楼,上下共五层,藏着千万卷藏书。
只有一个老仆在守着楼,寻常负责打扫和整理,他一看见提着灯徐徐走来的人,瞌睡立刻醒了。
“大小姐?您可好些年没来这里了。”
老仆很是感慨。陆建宁小的时候,很喜欢来这藏书楼,一待就是一整天。
陆建宁也还认得老忠仆,她微微笑:“我记得家中的书房里,放着祖母从前手写的生意经,想找来看看。”
老仆微愣:“生意经?小姐现在还需要看那种东西吗?”那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东西了。
老仆再笑道:“何况,老夫人早就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小姐您了。”
陆建宁目光望着古朴的藏书楼,目光仿佛看到了久远前:“不一样,很多话语,人未必都愿意说出来,但是诉诸于笔端的时候,往往就会表露真心。”
即使是她的祖母,也一样。
老仆说道:“那老奴这就给大小姐多点几盏灯,大小姐您慢慢看。”
陆建宁道:“好,多谢周叔。”
见陆建宁还记得他的名字,老仆眉开眼笑,不愧是陆家的孩子,就是有良心。
陆建宁走入藏书楼,脑海中闪过许多儿时的画面。从前祖母又要管生意,又要抽出时间教导她,所以很多时候需要陆建宁自己待在这藏书阁,读遍古今所有商经。
老仆已经把许多灯笼提了进来,放到陆建宁的脚下,一时间宛若灯海。
“小姐有什么需要,就叫老奴,老奴打扫这藏书阁十余年,小姐要找的那本书,应该在第三层。”
陆建宁抬头望去,一架梯子搭在书架上,她朝着周叔一笑,提着裙子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