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这位夫人很面善。”施芥掸了掸刚才沾了灰的袖子,像是若无其事地问道,“为何这么怕她?”
面善?这大概是第一个这么说陆云烟的了。
“三夫人从前流掉过一个孩子,自那以后身子就时不时地有问题,老太太找了无数药材将养着……姑爷,这宅子里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以后,你还是别这么横冲直撞了。”柱子唉声叹气。
这位姑爷很多时候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摊上这个主子,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
施芥细细听着柱子的话,所以,陆宅才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珍稀药材出来,就是因为有三夫人这位弱病的人在。
“总之,三夫人今天知道您的身份,居然没有对您开火,您就烧高香吧……”
施芥眯起了眼睛,他的身份?他在这陆宅中还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陆建宁的夫君?
“这位三夫人,和大小姐之间,莫非关系不好?”所以婚礼时候没出现。
柱子直接被问得破防了,一脸便秘又说不出来的表情。
施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宅子中许多事我不知道,所以这不是有你吗?”
柱子被拍的顿时长了几分勇气,这时候,刚好也离开陆云烟的院子很远了。柱子看了看四周,居然恶向胆边生,凑近施芥耳边说道:“三夫人掉的那个孩子,不是意外……她觉得是小姐做的。”
施芥眼里幽光一闪。
“那天据说是在假山边,三夫人挺着肚子刚好散步到池塘边,结果前一天下雨似乎路太滑了,本来没事的,可小姐在假山上捉迷藏,看到三夫人出现就想吓吓她,结果三夫人吃惊之下脚一滑就下去了……”
等从池塘救上来之后,三夫人的孩子自然没了,而本人也生了场大病。
可那时候陆建宁才几岁啊,三夫人又不可能亲手把自己的侄女掐死,况且还有老太太护着呢。大夫人那时候已经去了,就留下这个独女,老太太宝贝的心尖上,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施芥许久说道:“小姐那时候还小,性格贪玩儿些也很正常,她也不是存心的。”
陆建宁肯定不会存心害人,这么多年,她为了这件事,想必心里也一直有过不去的疙瘩。
柱子叹气:“小姐自然不是故意的,可是三夫人没了孩子也是凄惨。”
世间最怕这种事了,仿佛谁都不想发生,就是阴差阳错,自此结下死结。
“其实自那以后,小姐也是性情变了,从前的小姐活泼爱玩,但是后来越来越沉默寡语。”
也就是老太太喜欢的“端庄持重”,所谓的越来越有大家小姐、当家主人的风范。
可是这是陆建宁想变成的样子吗?
这段过往、陆宅中肯定不会有人愿意主动提起的,所以如果没有今天的“凑巧”施芥根本不可能知道,至于他之前的那四个,肯定是更不知道了。
难怪柱子说“陆建宁夫君”这个身份,三夫人没有借机发难,算是走运了。
当然,这更有可能是因为,有了前四个的前车之“死”,在三夫人眼里施芥也不过就是个迟早要挂了的炮灰罢了。对一个炮灰自然不用动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