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张九灵蜗居客栈,表面上看似气定神闲,内心却隐约有些担忧。
老道士临别之际,说好的赶在镇远城会合,可眼下云州大比就要开启,那小老头却行踪成谜,甚至就连两位师兄也不见踪影。
盘膝坐在床榻上,张九灵嘴角微动,沟通着袍中女鬼:
“老道士曾说过,在我们三名弟子的身上种下过追踪标记,也不知是否属实。”
随即,他脑海中响起袍中女鬼的声音:“哦?以公子曾经的修为见识,也没有察觉吗?”
张九灵摇了摇头:“这一路上,我曾经多次探查体内,还真没有发现任何一处追踪标记,可能是我多虑了吧,兴许啊,是那老家伙在故弄玄虚吧。”
“这么说来,公子是在担心找不到他们?”袍中女鬼徐徐问道。
“不错,那老家伙身负影遁术和寂元精绝阵,若能得到这两大神通,对我今后的修行可谓大有帮助。”张九灵陷入深思,沉吟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老家伙一向都是遇势不对速速避退的,跑路的手段可以说是层出不穷,但明知道云州大比期间,扶云门必定群修云集,如果不慎被对方识破了身份,围堵于此,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可为何还非要一个劲的往这里跑?这与他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啊,当真是奇怪......”
“公子莫非以为,扶云门有办法克制影遁术?”
张九灵置之一笑:“三大遁术纵然奇妙,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有捏着鼻子认命的份,老家伙只有结丹修为,即便能在元婴期的手底下逃脱,可面对化神修士,逃出生天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在白府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扶云门还有一位隐世不出的灵寂修士坐镇吗?”
“公子的意思是说,苍松观主之所以来镇远城观礼,是另有原因?”袍中女鬼猜测道。
她既奉张九灵为主,自然不敢当面直呼老道士之名,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称呼对方为苍松观主。
“也许吧......”张九灵叹了口气,“都说既来之则安之,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放心,若有危险,小女子必定拼死护卫。”
......
两人的谈话到此终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街道上忽然一阵骚动。
鼓声密集如雷,响彻了大街小巷,六派摆擂就此拉开了的帷幕。
张九灵推门而出,却见叶轻柔几人站在花厅内,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叶师妹,按照你先前所说,六派的守擂者真的都是炼气巅峰?”瞿阳一脸沉思问道。
叶轻柔点了点头,随即问了一句:“瞿阳师兄,你还在担心咱们没办法闯过擂台,拜入六派门下?”
瞿阳看了看松鹤道人,悠悠叹道:“倘若守擂者真是炼气巅峰的话,咱们几人中,也就只有松鹤道长有一战之力了。”
然而,此时的松鹤道人抚须道:
“瞿阳道友谬赞了,即使同为炼气巅峰,可能否胜出的关键因素还是斗法神通,老夫如今年事已高,又如何能是六派年轻翘楚的对手?就算真的侥幸闯擂成功,顺利拜入了六派门下,想来也不会得到倾力栽培,此生只怕也是筑基无望,所以还不如趁有生之年,继续云游山水,倒也乐得了无拘束、逍遥自在。”
这松鹤道人难得人间清醒,让一旁的舒韵略感吃惊:“道长超然世外,我等佩服,可就连你也没把握闯过擂台吗?”
“擂台斗法,生死各安天命。这几日,老夫也曾多方打听过,往届的擂台比试,六派弟子大放异彩,令得散修之人血溅当场的不在少数,老夫只恐自己这条老命折在擂台上啊。”
松鹤道人的这番话,让众人面露凝重之色,平添了些许阴霾。
安子曾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摆脱散修身份,背靠宗门资源,突破筑基瓶颈,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中愿景。
不管怎样,这擂台他都是闯定了的。
几人全神贯注地交谈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张九灵来到了花厅内。
干咳了一声后,张九灵说道:“几位前辈怎么还在这坐着?六派已经摆开擂台,可以前去观礼了。”
舒韵略微起身,展颜一笑:“怎么?道友也想挑擂?”
张九灵佯装尴尬:“前辈说笑了,以在下这点微末修为,又如何敢登台献丑。”
瞿阳也是站了出来,出言安慰:“皇甫道友不必气馁,适才你也听到松鹤道长说了,闯擂之事凶险异常,我等都不敢轻易尝试,道友年岁尚轻,还是先努力提升修为,假以时日才好拜入六派门下。”
话是这么说的不错,可云州大比三百年才有一次,六派对外收徒也仅有这次机会。
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也仅拥有区区两百余年的寿元,根本轮不到下一次的比试,更别说是他们这等炼气修士了。
所以能否鲤鱼跃龙门,就看此次大比了。
众人欲言又止。
安子曾看了看张九灵,语出惊人:
“小子,既然实力不济,下次就别带着我师妹闲逛,害得她无端遭受委屈。还有,出了这间客栈以后,你最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出手剔除你这条蛀虫。”
张九灵眼神颇显玩味,随即置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