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才点点头:“赵大人啊,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赵秋华便一五一十的把朝廷追税的事情给老爷子说了清楚。
老爷子听后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想干什么?没钱就想从咱们手里抢?”
随即思索了一会:“这事是不是和你们上次杀太监有关?”
徐恩说道:“爹啊,您可别糊涂了,当今天子心狠手辣心机太深,
先派个太监来刁难我们,后面藏着杀招啊。”
赵秋华也说道:“这确实是皇上想好的一步棋,之前我们大意了。”
徐老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天要变,居然没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不能坐以待毙,老夫要出去几日。”
“是,父亲。”
“先生受累。”
……
钱龙锡收到崇祯的旨意,都不知道怎么回。
他自己便是东林党,松江华亭人(上海)也是江苏地主,让他骑虎难下。
他知道,这是崇祯让他纳“投名状”,思索良久才回道:
“臣本愚钝,蒙圣上抬爱,臣识得圣上聪慧神武,今江南税法,臣必定鼎力支持。
陛下圣明烛照洞察毫厘,臣本学于东林,不敢欺瞒圣上,
臣已解甲归田,再不问政事,请陛下宽谅,臣感激不尽。”
他自己是地主阶级,又是东林党,他能做到的就是自己不欠税。
但是让他背叛曾经的战友和阶级,他是无法做到的。
封侯拜相,史上留名固然可贵!
但是不能留下恶名,臭名。
等后世百姓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都得骂上几句:“王八蛋”、“狗东西”、“祸国殃民”、“汉奸”。
那就太恶心,太失败了。
徐老爷子坐着六匹马的快车,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从扬州赶到了松江华亭。
送过帖子后,钱龙锡亲自出门迎接。
“钱阁老,老兄弟来看你来了。”
钱龙锡客气说道:“徐老哥可别取笑兄弟,兄弟早已致仕,何来阁老一说?”
钱龙锡见徐老头深夜造访,心中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事而来了。
当问道徐老头并没有用晚膳,立即吩咐管家去酒楼买几道下酒好菜过来。
两人在屋中,一边喝酒一边叙旧。
两人其实心中各有心事,所以再好的美酒佳肴,也只是囫囵吞枣,尝不出滋味。
酒过三巡,气氛到了,也该说正事了。
“稚文,江南税这一事,你有何高见?愚兄还盼稚文不吝赐教啊。”
稚文是钱龙锡的字。
钱龙锡没有立即作声,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长叹一声:
“徐老哥,咱们既是同乡,又都结识于东林,彼此情谊自不必多说。”
徐老头眼光精闪:“那是!”
钱龙锡又道:“当今圣上,召我有过单独面奏,并屏蔽左右。”
“竟有此事?!!”徐老头吃惊道。
皇帝不能单独召见大臣,这里说的单独召见,是没有任何旁人在场。
君臣奏对,说了什么,便无人知晓。
因为,天子无私事。
钱龙锡点点头
“没想到当今圣上,对稚文如此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