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枪声仿佛撕裂了夜空，何笙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冰冷的水泥地硌得他生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的剧痛却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艰难地张开嘴，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何笙！”

谢楚楚撕心裂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何笙想要回应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眼睁睁地看着谢楚楚扑到他身边，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惊恐和绝望，她的手颤抖着捂住他胸口的血洞，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却灼烧不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张局……怎么会是他……”何笙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句话，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别说话，何笙，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谢楚楚的话音带着哭腔，她拼命地按压着何笙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逝，却像是徒劳无功。

“没用的……我……我知道……”何笙的目光开始涣散，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些未解的谜团，未报的仇恨，以及对苏雅馨的担忧，都化作无尽的遗憾，盘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K2’的配方……在我……在我……”他想要告诉谢楚楚“K2”配方的下落，想要将这个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终，只留下一句未尽的遗言。

“何笙！何笙！”

谢楚楚的呼唤声渐渐远去，何笙的意识也随着生命力的流逝，逐渐陷入黑暗，他仿佛看到老黄和陆子明在向他招手，他们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兄弟们，我来了……”

……

何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脸上。

“你醒了？”

他转过头，看到谢楚楚坐在床边，眼眶红肿，脸色苍白，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谢楚楚……我……我还活着？”

“嗯，你活着。”谢楚楚的嘴角勉强挤出笑容，却掩盖不了她眼里的悲伤。

“张局呢？他……”何笙想起码头上发生的一切，想起张局的背叛，想起苏雅馨的牺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疼痛难忍。

“张局他……失踪了。”谢楚楚低下了头，“那天晚上，你在码头中枪后，我们和张局的人发生了激战，‘夜枭’趁乱逃走了，而张局……也不见了踪影。”

何笙沉默了，他知道，张局的失踪，意味着“夜枭”的计划已经成功了，“K2”的威胁，依然存在，而他，却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K2’的配方……你找到了吗？”何笙问道，他记得自己临昏迷前，想要告诉谢楚楚“K2”配方的下落，却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谢楚楚摇了摇头，“没有，你当时已经昏迷了，什么都没说。”

“该死！”何笙懊恼地捶了一下床，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苏雅馨，恨自己没有阻止“夜枭”的阴谋。

“何笙，你别这样，医生说你不能激动，你需要好好休息。”谢楚楚连忙安慰他，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何笙的脸庞，他的脸，消瘦了许多，棱角也更加分明，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依然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休息？我还能休息吗？！”何笙一把抓住谢楚楚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捏碎，“老黄死了，陆子明死了，苏雅馨也死了，而我，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嘶吼着，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

“何笙，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谢楚楚紧紧地握住何笙的手，“老黄、陆子明，还有苏雅馨，他们为了正义，为了这个城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们必须找到‘夜枭’，必须阻止‘K2’的传播，必须为他们报仇！”

谢楚楚的话，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在何笙耳边，也唤醒了他沉睡的斗志。是啊，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必须站起来，必须战斗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谢楚楚，我们必须阻止‘K2’！”

医院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洁白的床单，却照不亮何笙心中的阴霾。

他躺在病床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

“你真的决定了吗，何笙？”谢楚楚坐在床边，看着何笙，“你现在的身体……”

“我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何笙打断谢楚楚的话，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夜枭”依然逍遥法外，“K2”的威胁依然存在，他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夜枭”，必须阻止“K2”的传播，才能告慰老黄、陆子明，还有苏雅馨的在天之灵。

“可是……‘夜枭’他……”谢楚楚欲言又止，她知道，何笙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是“夜枭”的对手，她担心何笙会再次受到伤害，甚至，会丢掉性命。

“别担心，谢楚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何笙了。”何笙看着谢楚楚，“‘夜枭’杀了老黄，杀了陆子明，杀了苏雅馨，我绝不会放过他！”

“可是……”

“没有可是，谢楚楚，我已经决定了，我会找到‘夜枭’，我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为老黄，为陆子明，为苏雅馨，也为我自己，报仇！”

谢楚楚看着何笙，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他，她也知道，何笙不会放弃，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夜枭”，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好，我帮你。”谢楚楚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找到‘夜枭’，帮你报仇。”

何笙看着谢楚楚，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他也知道，她是真心想要帮助他。

“谢谢你，谢楚楚。”

谢楚楚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可是，在她的心里，却依然是阴云密布，寒风刺骨。

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何笙，“何笙，你要小心，‘夜枭’他……很危险。”

“我知道。”何笙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何笙出院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找到苏雅馨。他知道，谢楚楚一定隐瞒了什么，而苏雅馨的失踪，很可能与“夜枭”的真实身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