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笑了，问什么福利，钱金莉说：“对下账，给你钱，算不算福利？”夏雪说：“必了，我是编制内人员。”

“那不行的，听总要听的。这一期是秋季班，我是按20课时收费的，总课时费里，扣除备用基金3000，剩下的再扣除课桌椅的30%，然后我上一期的点心费、买菜的费用，我开车到你们小区的停车费，备用金还不够，超支了，算了，超支部分我承担了。补课班，你最辛苦，功劳最大。”

“一样的，离了谁都不行，你也辛苦的。国庆节你们出去玩了吗？”

“是的，国庆节，我带着他们出去玩了两天。这也是维护生源的需要。本来要请你一起去的，但是看你儿子骨折了，知道跟你说也不人道了，你说对吧？”

“哪几家一起去？”

“林伊诺一家，小烨一家，薛雨睿家、李禹晗家、沈梓涵家、我们家。”

“浩浩荡荡大部队啊！易萱她们不去吗？”

“瑜薇说有事，不知道什么事。”钱金莉把小本子收好，伸了个懒腰继续说，“弄这个辅导班，要管到他们的吃喝拉撒，连玩都得管。”

“你厉害的。”夏雪笑笑。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和瑜薇她们一起去学而优补课的，现在她们易萱要调课，瑜薇不去找前台，却来找我。你看这次她们易萱要把课调到上午，也是我帮她的，因为易萱下午要去另一个机构去补习科学课。”

“又找了另外一家吗？瑜薇也是拼的，那易萱真的挺累，赶啊！”

“卷啊！省城里的学生更卷。易萱现在去补科学的这个补习机构老师很厉害的，据说参加中考出试卷的，瑜薇说他在那里有可靠的关系，她来问了我们，我们也决定跟着她去那里补科学。”

“那挺好，几个孩子都在一起。”

“她们易萱有点娇的，瑜薇也对她没办法。你就说今天的事吧，我问了我女儿，也问了林伊诺她们几个，你猜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哎，小姑娘大了，有时候就会说谁喜欢谁了。她们拉的这个小群也就六七个人，就班级里那么几个成绩好的人，震轩也在。易萱没有自己的手机，要用手机问她妈妈要。那次她们几个女孩子在群里说震轩喜欢易萱，易萱没看到，瑜薇看到了，瑜薇就冒充易萱，用易萱的口吻来套话，那几个女孩就上了瑜薇的当，一五一十都说了，还说了班里谁喜欢谁。瑜薇就去问她女儿，易萱说没这事，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问谁和她妈妈说的。”

“哦——然后梁晟钰就把易萱踢出群了？”

“我们钰儿老实的要死，她哪里想得到？是林依依她们几个说的，她们说易萱手机在她妈妈手里，以后她们说话都不敢说了，干脆把易萱踢了，于是就非让我们钰儿踢了易萱。易萱一看自己被踢出群就找瑜薇哭，瑜薇也不想想为什么就来找我们说这说那，好像我们把她们易萱怎么了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我说我们钰儿了，怎么这么没脑子的，让人家当枪使。”

“小孩子的事，过一两天就没事了。”

“别的孩子是小孩子，她们易萱不一定。你知道易萱怎么跟她妈妈说的？她说，要毁了一个人，就要拿走那个人最在乎的东西。这么小小年纪，心思这么细密，有点可怕的。瑜薇以后要吃他女儿的苦的。”

“小孩子，说说而已。”

“不是，不过，你这个人，跟你说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不要轻易相信人家，算了，你也听不进。”

夏雪笑笑不语。

钱金莉看看手机，说：“快九点了，很迟了，我回去了，我们钰儿交给她爸爸，真让人不放心，我赶紧回去了。”

按照学校行事历，10月底要进行第一次月考，十月份剩下不到两周了。

这周易萱没有来。钱金莉告诉夏雪，瑜薇在微信里告诉钱金莉时间冲突了，不来这里补课了。

“易萱不来了？”夏雪有些意外，有些失落。

钱金莉一撇嘴：“都上了一个月的课了，才发现时间冲突吗？”

夏雪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么是为什么呢？钱金莉看看夏雪：“谁知道！瑜薇是这么说的，我也没多问，好像要求着她似的。小孩子的事，大人气得要死，小孩子一转眼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那她的学费退不退呢？”

“不来的话总是要退的。”

“要是在学而优，那是不能退的，只能转到下一期或者别的班。”

“我们不是学而优，还是退吧。”

“好，那你说怎么退？”

“全部退。”夏雪不假思索地说完，忽然想到，钱金莉这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说，“你觉得应该怎么退？”

“她上了五次课，这五次课总应该扣除。”

“就这么几次课，不扣算了。”又想了想，“要不这几次课我个人承担。”

“你都这么说了，就听你的，为什么要你个人承担？”

“好吧。哎，这个易萱，是不是有点记仇？”

“你难道才知道？她不像我们钰儿很好说话，易萱这孩子，复杂得很。

有一回瑜薇说，易萱告诉她，你若恨谁，就得了解那个人最在乎什么，要毁就毁掉她最在乎的。”

夏雪十分吃惊，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想法？小小孩子，大约是被宫斗剧荼毒了！

夏雪感觉心里像压了什么东西呼吸不畅。易萱和梁晟钰正副班长，代表着他们这个班级，平时要做点什么，夏雪都喜欢找易萱和梁晟钰，只是现在的孩子也不简单，也许不能只把他们当做孩子，得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