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了解?我们哪像你们,只知道看新闻。”
“你在国外生活过?”
“这需要亲自去生活才能知道吗?”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就是道听途说。”
“看看,你都已经被愚民化了。”
“我本来就不聪明,不需要人家愚弄我就是很笨了,人家愿意花时间来愚民我,是高看我了。”
正说着,电话响起了。是钱金莉,她在电话里告诉夏雪,补课班的费用她已经转到夏雪账上了。夏雪打开查看。
徐源明问什么事,夏雪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徐源明看了一眼说:“你以前不是说上面不允许有偿补课的吗?”
“对啊,现在还是不允许。”
“那你怎么还搞,既然搞起来了,那就注意一点,你这转账不好,授人以柄。”
夏雪有自己的处理,只是懒得说。但是徐源明的话让她想到了她以前没想到的问题。
徐源明又看了她一眼:“你把这账转回去,让她直接给你现金。这么一点点小钱,别授人以柄。”
夏雪低下头开始输入文字。徐源明皱了皱眉头说:“你看你,别发微信了,打电话吧。别着急,要怎么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先想一想,想好了再打电话。做事毛毛躁躁,着什么急呢?”
夏雪举着电话愣了一会儿,这么谨慎?徐源明嗤笑道:“一旦涉及利益,一分钱都会要命的。不过你自己决定吧”
夏雪想想也是。她到书房给钱金莉打去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徐源明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提防的细节,夏雪淡淡地笑笑。
“好了,我得走了。”
夏雪没说话。徐源明穿上外套往门口走。他开门的时候,夏雪看着电视,举着遥控器换频道时漫不经心问了句:“你儿子成绩怎么样?”
徐源明停了一下:“不怎么样。我走了。”门把黑夜关在外面。
这样温馨的家庭生活场景,令人恍惚,多么嘲讽!
名正言顺一家人的时候,多想看到徐源明能在厨房里烧个菜做顿饭了——哪怕一次,可即便是夏雪几次意外怀孕手术后在家休养,徐源明都没给夏雪洗过一次内裤,擦过一回地板。刚开始心里忿忿不平,时间久了也就不指望了——指望不上,就放下执念吧,她告诉自己求人莫如求己。四五年前最终下决心去民政局的时候,夏雪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现在这样生活,没有他在和有他在会有什么不同吗?”这个问题,夏雪用了20年时间寻找答案
当时,离婚的决心下得是冲动了点,经济处分上的不平等源于自己对家庭经济掌控的不对等。夏雪从不细问徐源明的收支,家里的开销平时也不是太多,就都是自己在应付,等签字离婚,能看到的就是这些财产,对夏雪来说,自己和儿子有个地方住,别的她没仔细计算,最关键的是她笃定徐源明会后悔,两个人的财产最后还是会和在一起。
后来才发觉太高估自己了。
徐源明一直没有履行离婚协议中关于财产的分配,她曾n次找前夫协商均无果。儿子倒是看得淡:“老妈,算了,那些财产老爸想给谁就给谁,我们靠自己,你也别去为我争什么了,你有我就够了,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把夏雪说的泪如泉涌。
可是,现在,夏雪能感觉得到,徐源明欲言又止的犹豫踟躇。
成年人是世界都不容易。
夏雪关了电视,拿起书来。久不读书了。她读出声音来:“含情凝涕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洗洗睡吧,快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