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棋布的游牧人帐篷，看到东南西北数里地外威风凛凛游弋的那些赵国兵将，朐衍男女惶恐不安中祈祷着千万可不要突然打起来了。

“都洛首领，这些是我们送给贵方的礼物。都是铁家伙，很好使！这套崭新的戎装，代表我个人对首领的敬意。如果你们希望得到更多的，我们彼此后面可以贸易，你们有盐巴和马匹，我们有粮食、布帛和铁器，对大家都是好事。”

“感谢将军的厚赠，我们朐衍人愿意和你们做朋友，生意上互通有无。”朐衍戎的大首领不再紧张，脸上挂上了笑意，“将军，请喝酒。”

“我也带来了美酒，换我的更带劲。”

李牧接过卫士羊舌籍递上的酒坛，拔出了木塞，自己仰脖先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递给面前的戎人贵胄青年。

都洛也豪爽地开喝，“咳咳~，好辣！”

“首领可以慢些喝，这是蒸馏过的精酿谷酒，所以度数高，味道劲爆。”

都洛又喝下了两口，慢慢地回味，皱着的眉头舒展了赞道：“噢~，滋味真的很好！好酒！”

一个壮实的朐衍妇人上前来，低声附耳对都洛说了几句。

“李将军，招待你们的酒宴可以开席了，请随我来。”

日落仿佛是一场稍显漫长的演出，逆光让夕阳之外的一切都幻化成剪影，颜色渐渐暗淡，轮廓却更为清晰。

篝火点起来，还有许多的火把，作陪的朐衍贵族有十多个。

“将军，要不要我们的人给你们外面的兵将们也送些吃喝去？”一个年长的朐衍贵族恭敬对李牧提议。

李牧心知对方还是放不下心，但是这种情形下必须如此。

忘了是从书上还是哪个自媒体文章里看到的话：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是交易的过程，是实力的游戏，甚至是欺骗的舞台，最残酷时还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不过，自己毫无害人之心，所做的部署只是为了防范。

“就不劳贵部破费了！都洛首领，还有各位头人，你们也大可放心，我的部下都是有分寸的。我们眼下在一起的气氛不就很好的，他们也都看见了……”李牧端起了牧族风格的牛角杯，环顾在座的主人们，又挺直了腰板说到：“来，我敬诸位头领一杯，为了今日，为了我们后面的和睦相处与贸易合作。”

戎人贵族们纷纷端起了酒具，都洛代表了所有人正色表态：“李将军说得对！不可失了邻好！干杯……”

游牧风的音乐响起，篝火闪耀，一队朐衍姑娘在青草地上载歌载舞，这是戎人招待贵宾的习俗，也是部落盛会必不可少的传统节目。

“将军，我就让阿萨鲁给你们做向导，带你们去月氏王城。他是明哒部的首领，母族就是月氏人，阿萨鲁很聪明，还是武艺出众的勇士。”朐衍首领手指斜对面陪席的英俊戎人青年。

“对，就该让阿萨鲁陪李将军他们西行。”几个年轻的头人纷纷赞同。

朐衍明哒部的年轻首领赶忙站起身，对李牧恭敬执礼后说到：“很荣幸能陪将军的鞍前马后，盖臧城还有我家亲戚的，一路的情形我都很熟。”

“谢谢大首领的安排！”李牧笑容磊落，“阿萨鲁，我们两个单独喝一个，就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