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清出门后,当着花嬷嬷的面,凡是到跟前问好的嬷嬷小厮,都给了一个荷包。
金珠生怕气不死花嬷嬷,还拿着荷包在花嬷嬷的面前掂了掂。
瞧着分量,要是银锭子,少说也有十两,若是金瓜子之类的小东西,起码五十两。
花嬷嬷收回视线,双手紧紧揪在一块,商女的小心思,以为这样便会让她难受?
岑挽清料错了,那等子来路不明的黄物,她才不稀罕。
等到了夫人面前,定要她好看。
心中是劝服自己莫要生气,只是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
岑挽清不急不缓跟在身后,她有时候出去巡视店铺,一走就是一天,旁的本事没有,但是没几个人能走得过她。
她倒要看看花嬷嬷会不会累。
花嬷嬷额上出了不少细汗,岑挽清还能借着天边的一点光亮和廊下的灯笼,欣赏路过的景致,实在优雅。
走了一刻多钟,花嬷嬷终于在一道小门停了下来,深深喘了一口气,可回头一瞧,岑挽清一脸淡然的看着她。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慌乱,额前的碎发依旧干爽。
蹭,火气又上来了。
“开门。”
厉声呵斥守门的小厮,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她就不信她不如一个小丫头。
岑挽清跨过小门,一墙之隔便是靖安侯府。
顾舟十四岁回京,也在靖安侯府住了两年的光景,可是顾夫人那段时间总是嚷着头疼,身子不爽利。
十七岁那年,靖安侯府旁边的大臣被抄家,皇帝就将这座宅子赏给顾舟。
自此顾舟便带着下人住到了旁边,顾夫人头也不疼了,精气神也好了不少,夫妇两人也没计较顾舟未成亲便分府别住,夫妇两人对外说天子赐,不可荒废。
因着陛下特许开了个小门,两府实则一府,故而外人也甚觉合理。
思及此,岑挽清居然有点心疼顾舟,顾舟——孤舟,名字都比旁人的要应景。
她父母虽然已经去世,可她实打实是父母捧在手心宠大的,可顾舟生下来就被送到道观,回京后就成了一把无情的刀,依着她打听到的那些事情来看,靖安侯夫妇对顾舟也无甚感情。
如今两边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都是顾舟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他替陛下杀了一个又一个奸佞,才有如今的地位。
靖安侯夫妇对他利用多过欢喜,倚仗多过心疼。
只是不知顾舟心底会不会对他们还抱着期望。
约莫又走了两刻钟,花嬷嬷才气喘吁吁在一座院子面前停下。
木心居。
“姨娘在院中候着吧,夫人还未起身。”
主屋已经点起了烛火,顾夫人有心为难她,怎会还没起身,不过是要给她下马威罢了。
“好。”
岑挽清从天空露出半边白一直等到太阳挂起,足足站在院中等了快两个时辰,顾夫人依旧‘没起’。
木心居的下人忙忙碌碌,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已然把她当空气。
“姨娘,你可还好?”
金珠关心的开口。
“无妨。”
金珠还想再说什么,被银珠制止。
隔墙有耳,她们不能帮姑娘做什么,但是万不能拖姑娘的后腿。
顾芊雯从岑挽清的身后走过来,嗤笑出声。
“哟,这是谁啊?”
“原来是岑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