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冷笑:“有何可意外的?越是高门大户,见不得人的脏事儿越多,且不说沈家,只瞧凉国府,现如今还有什么是干净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姐还笑得出来?”常乐愤懑至极,俏脸气得通红,“那孩子至少三岁了,说明三四年前他们就偷偷摸摸勾搭在一起了!若不是有人写信告诉咱们,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闻芷勾唇笑道:“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她慢悠悠地品了两口香茶,搁下琉璃盏,思量片刻又道:“派人盯着西柳巷那边,还有沈继阳一定要盯紧了,我担心他有什么阴谋。”
常喜颔首道:“小姐放心,已经令人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了。”
长宣王府书房内,谢迟坐在案前一边处理军务,一边听下属回话。
“没留下痕迹吧?”
下属回道:“没有,那孩子递了信之后就跑开了,什么也没说。”
“那就好。”谢迟手中的笔并未停下,灯火照在他身上,将宽松轻薄的石青披风晕染得有些变色。
房中烛火摇晃,他将狼毫伸进墨中蘸了蘸,鸦睫微微抬起,乌亮的眼眸好似盛了万千星辉。
“继续盯着广陵侯。”
下属拱手应道:“遵命。”
七月十六这日,是沈继明的生辰,老夫人命人在府里摆了几桌酒给他庆生。
因并不是大生日,所以没有大办,邀请过来的除了常走动的几家亲戚之外,只有与沈继明关系近的几个友人。
由于调职的事尚未办妥,这阵子沈继明情绪一直低落,今日庆生,兴致也不高,尤其对着沈继阳时,脸色很是阴沉。
沈继阳也不搭理他,若非今日有事,他压根就不会出席。
宴上觥筹交错间,外头来了个小厮,高声禀道:“侯爷,老夫人,有个孩子找上门来,说要来找娘亲,又哭又闹的,赖在外面不肯走,小的们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找娘亲?”老夫人一愣,随即想了想,应当是府里下人的孩子,从乡下寻亲来了,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别的府里自然也有,并不足为奇。
“问清楚他娘亲是谁,带他找去就是了,这也值得来问?”
那小厮犹豫片刻,面露难色:“可是那孩子说、说他的娘亲名叫闻芷……”
“什么?!”老夫人面色大变,两眼睁得滚圆。
一时又是震惊,又是恼怒,面皮一阵青一阵白,变得极为难看。
沈继愉却是一副看戏的姿态,掩着嘴笑道:“有没有问清楚啊?是咱们府上的闻芷吗?会不会弄错了?”
小厮抹了把汗,讪讪道:“应当、应当不会,因为那孩子说得很清楚,他娘亲正是广陵侯的夫人。”
席间宾客们无不惊愕,齐刷刷朝沈继阳看去,厅内顿时静得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