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二更天时,沈继阳才收到消息赶过来捞人。
广陵侯是高官,衙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夜叫了仵作来验尸,确定死者死于毒,并非胸口那两刀,就让他把沈继愉带走了。
沈继愉受惊过度,当晚连连做噩梦,整宿不曾安生,到天色将明时,又引发了高热,烧得满面通红,神志不清。
怕府里的大夫不中用,老夫人特意着人去请了位太医来看,用过药后,又过了大半日,沈继愉才苏醒过来。
“是闻芷那个毒妇,肯定是她干的!”他死死拉着沈继阳,满目怨毒,“大哥,你快去抓她,打入天牢!惠嬷嬷是她杀的!”
沈继阳为难道:“没有证据,如何能抓人?”
沈继愉瞪圆眼,歇斯底里道:“还要什么证据?我就是人证!”
“你亲眼看到她杀人了?”
“我……”
沈继阳轻拍沈继愉的肩,劝道:“别想这些了,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沈继愉跌坐回榻上,素手揪住身下的褥子,好不甘心。
“难道就这么放过闻芷么?”
“要我说,这次也是你自己鲁莽,人都搬出去了,还去招惹她做什么?不回来就不回来,沈家又不是离了她就要垮,”沈继明斜倚在门边,悠悠地说着风凉话,“若手段够强也就罢了,偏偏还反被人给暗算了,吓出一身病,丢不丢人?”
沈继愉抓起瓷枕丢过去,气得面色发青。
“你给我滚!”
沈继明侧身避开,撇嘴道:“滚就滚。”
老夫人见女儿气哭,连忙出声安抚:“别搭理他,快躺回去。”
哄了半天,沈继愉才慢慢安静下来,喝过药睡了过去。
沈继阳出了院子,从西角门离府,打马往细平街而来。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香儿跑进来道:“小姐!广陵侯闯进来了!”
看门的小厮们武艺平平,根本拦不住沈继阳。
闻芷听说已经闯入,反倒不急,接了梅儿递来的筷子,慢悠悠地夹菜吃。
常乐摩拳擦掌道:“小姐,我去收拾他。”
常喜拉住道:“去什么去?你又不是他的对手。”
上次还被沈继阳打伤了呢,这丫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话间,青白色的身影已然大步到了院中。
一会儿的工夫,帘子被掀开。
常喜等人站在闻芷身侧,警惕地瞪着沈继阳,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闻芷停筷,抬眼看去,语气轻快地问道:“广陵侯有何贵干?”
“继愉纵有行为失当之处,你也不该诬陷她杀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害她,枉她喊了你这么多年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