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定侯很快便注意到了这边的母女二人,招手让她们过去。
“这是你们的母亲。”
闻沅与闻淮听说,便立即站起身来拜见,十分乖巧地行了个大礼,各自唤一声“母亲”。
长定侯见了,甚是宽慰,想不到闻芷是那个样子,她教出来的弟妹却又是这个样子,怪神奇的。
然而宋氏见了,心头却有些沮丧,原本以为这姐弟两人会跟闻芷一样对她不敬,她便好借题发挥,拿他们的错处,谁知这俩比闻芷懂礼多了,言行举止中,竟半点差错也揪不出来。
“好孩子,快起来吧,地上怪凉的,”她一手牵了一个起来,笑吟吟地端详着他们,“知书识礼,果真是大家风范,之前老爷还担心你们不懂礼数,回了京城闹出笑话,迟迟不敢接你们回来呢,现在看来都是多虑。”
姐弟俩闻言,笑而不语。
闻淮心里毫无波澜,倒是闻沅颇为失望,原来父亲压根没打算让他们回来,可见不曾把他们姐弟放在心里。
长定侯尴尬一笑,说:“先前确实是我多虑了,看来这些年你们大哥确实是尽到了教导弟妹的职责。”
“父亲有所不知,”闻淮含笑纠正他道,“从前我与二姐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是去了大姐姐那里,受她与先生教导,念了几本书,识了几个字,才得以有了些体统。”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有今日,全是闻芷的功劳,与闻泸没有半点关系。
他语气轻快,姿态又乖巧,并无半分顶嘴的意思,长定侯虽有些不悦,到底没好表露出来,更不便训斥他了。
“汐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二姐姐与三哥?”宋氏见闻汐迟迟没有动弹,忍不住严厉提醒。
闻沅姐弟这般成器,若汐儿反而没有礼数,她的脸就没处搁了,她这个正室的教养反而还不如一个妾,下人们知道,也会戳她脊梁骨的。
然而闻汐并不遂她的心,乜斜着眼朝闻沅和闻淮扫了几下,不屑地说道:“这不是已经见过了么,还要怎么见?难道要我过去磕头不成?也不怕叫他们折寿呢?我有点困乏,先回去了,向爹娘告退。”
说罢,福了一福身,就扭头走了。
宋氏面皮微红,虽尴尬极了,却不得不强撑着,扯开笑脸,对闻沅闻淮道:“这孩子太娇惯了,让你们见笑。”
姐弟两人都未言语,宋氏又道:“就你们两个回来么,你们的母亲呢?”
闻沅笑回道:“我娘她最近身体不大好,大夫说不宜远行,所以留在了北疆,过阵子等她好了,再派人去接。”
“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要紧。”宋氏走到长定侯身侧的座椅上坐下。
又聊了一阵,有婆子过来说:“二小姐与三爷的住处收拾妥当了,大小姐叫老奴来请他们过去呢。”
宋氏笑道:“赶了这么远的路,定已疲累了,先去歇歇吧。”
闻沅与闻淮起身答应了,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