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闻嶂确实有些本事。
常喜忧心道:“陛下插手,老爷必是不敢违抗的,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呢?”
闻芷思索片刻,起身出门,往长定侯住的地方来。
这两日长定侯气得告了病,几乎没出过门,看上去有些颓丧。
“不知父亲准备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应对?为父还敢违抗皇命不成?”长定侯显然已经接受了现实,只是对这个现实仍怀着几分不满罢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趁早打消那种念头,事情已定,再改不了了,你三弟没这个命,闻家也没这个命。”
他原先还指望闻淮成器,重振闻家昔日辉煌呢,现在什么也不用想了。
闻芷蹙眉:“这么说来,父亲真的打算听从陛下的安排了?”
“此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长定侯横眉竖眼地呵斥道,脸色比方才还难看了,“一个姑娘家,不在内宅待嫁,反来管这些闲事,为父还是太纵着你了!出去!”
闻芷冷眼扫视了他两下,转身出了屋。
指望他反抗皇帝,比让母猪上树还难,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回到院中,闻芷连灌了两杯凉茶下去,才勉强压住心口这股怒火。
“这事确实不好办,”常乐满腹愁肠地在屋里来回打转,“皇权一压下来,莫说老爷了,天底下谁敢不从?”
常喜亦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往日出了什么事,她总有主意,此时却坐着半晌也没声响。
良久,闻芷忽然开口:“还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小姐的意思是,除掉闻嶂?还是除掉长公主?”说到后面,常乐眼里已有了惊恐之色,对长公主下刀,实在太冒险了,况且闻家内部的争斗,也不该牵扯外人。
闻芷摇摇头:“是毁了长公主与闻嶂的婚事。”
闻嶂靠的不就是长公主吗?如果长公主把他抛弃了,他还靠谁去?
“你们可还记得,长公主亡夫是怎么死的?”
“是被她杀害的呀。”常乐挠挠脑袋。
她还在琢磨,常喜已然领悟了闻芷的意思,站起身来道:“小姐聪慧,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就掀帘出去了,常乐也忙追出去,“安排什么?等等我呀!”
另一边,宋氏听说长定侯还没用晚膳,亲自做了几样他喜欢吃的菜送过来。
长定侯的情绪已比之前平复了许多,又见她还亲手为自己下了厨,更不好给她脸色看了,便让她坐下,陪自己一起用饭。
宋氏趁机问道:“听说不久前大小姐来过了,你们还吵了起来?”
长定侯喝了两口酸甜口的汤,道:“倒也没有,只是那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连册立世子的事都敢过问,被我训斥了几句。”
“那也的确是胆大妄为,”宋氏察觉到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便要趁热打铁,“要我说,大小姐着实太不孝,对我也就罢了,毕竟我不是她的亲娘,对老爷也敢忤逆冒犯,可见跟你和这个家不是一条心。”
偷眼瞄了瞄长定侯,见他脸上并无不悦,又继续说。
“淮儿虽然优秀,可毕竟是大小姐养大的,自然向着她,日后若真的袭爵,等老爷老了,还指望他把你放眼里么?但嶂儿不同,嶂儿指着你扶持,不能不孝敬,况有我和汐儿在,他也不敢不孝敬。”
“咱们才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