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把头埋低了些,忐忑答言:“如果疤痕比较淡,坚持用药,或许可以消除,但若疤痕较明显,那就难说了,小人手里是没有这样的灵丹妙药的。”
宋氏皱起眉头,暗骂了一句“庸医”,让丫鬟拿了赏钱来,打发他走,随后又让人另外去请好的大夫来。
正要进去看看闻汐时,婆子来报,说:“老爷回来了。”
此时已是午夜,长定侯去了细平街与碧雪居都未瞧见闻芷,只得先回来。
宋氏带了些吃的过来,摆在炕桌上,问道:“怎么样?找着人了吗?”
“没有,也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长定侯坐到炕上,愁眉苦脸道,他猜测多半是去了长宣王府,向长宣王告状求助去了,因此心情沉重,担心明日长宣王会打上门来找麻烦。
呷了两口暖茶,略一沉吟,又问:“汐儿如何了?”
宋氏也在对面坐下,柔声说道:“喝了药睡下了,大夫说伤得不重,但是脸上可能会留疤。”
长定侯蹙眉:“那不就毁容了吗?”
当下气得又骂起闻芷来,“下这么狠的手,简直无法无天!”
“事已至此,恨也无用了,”宋氏红着眼叹了口气,“只能期望寻到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尽量使汐儿恢复原貌。”
长定侯舀了勺粥喝着,说:“论起医术高明,除了太医院的太医,就是闻芷了,不过那恶毒的丫头必是不会尽心医治的,赶明儿我去请个太医来。”
“嗯。”宋氏点了点头,拾起乌木镶银箸给他夹菜,“时候很晚了,用过宵夜,老爷就歇了吧。”
长定侯应了一声,将碗中的粥吃完,又吃了点清炒小菜,喝几口茶,即命小厮来服侍洗漱。
宋氏离开,等到早上天微微亮时,再又过来,说有事与长定侯说,让小厮去通禀。
小厮进去唤了半天,不见长定侯有动静,吓得慌忙出来告诉宋氏,“老爷不知怎么回事,叫不醒了。”
宋氏进去看了看,故作惊慌道:“快请大夫!”
大夫过来一瞧,只说像是中毒,但却说不清具体中什么毒,宋氏当即拍案怒喝:“定是闻芷干的!这府里就她最擅长捣鼓这些。”
说着,扑在长定侯身上,大哭起来。
“老爷你快醒醒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闻嶂上前劝道:“娘,现在哭也无用了,该告到官府去,将那个弑父的凶手绳之以法才是!”
宋氏这才渐渐止了哭泣,起身抹干泪,颔首说道:“你所言有理,带上你父亲,立刻告官去!”
于是抬了昏睡中的长定侯上马车,赶往京府衙门击鼓鸣冤。
母子俩如此这般演了场戏,闹得府里人人都知道老爷被大小姐下毒毒晕了,引起好大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