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月没再接这个话题,不久后仵作从房中出来,宣布了一个令院中所有人都缓了口气的消息:死者并不是陈飞。
“死者是陈将军的左副官,名曰何铎,心口处有贯穿伤,是两尺到三尺的长剑造成的伤口,出血量足以致死。但死者体内疑似含有毒药,是毒杀还是外伤致死尚不能下定论。”
“副官?那陈飞将军在何处?”宋青月问道。
仵作答,“陈将军……被发现在壁橱里,中了迷药,此时还未苏醒。”
“既然如此,管家先生不如放我们先回去歇息,一切还未有定论,等明日陈将军苏醒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娄长言刚拎着找了半天的板凳回来,就听宋青月这样说道。
他本以为被指控为嫌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法离开这个院子了,没想到管家略一颔首,指派几个仆人提灯送他们回了客舍。
“查出来真凶了?怎么感觉他们态度一下客气了好多。”娄长言跟在宋青月身边悄悄问。
宋青月淡笑,“当然是因为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一旁燕北霜福至心灵,“师姐故意提及我与东宫的关系,原来是因为这样?”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常年驻守边关的人,陈飞和他府上的人肯定都想有朝一日入京做京官,他们不敢得罪人的。这样咱们晚上才能睡个好觉啊。”
燕北霜叹气,“我还以为师姐怀疑我才那样说的。”
次日宋青月打着哈欠出门,本以为一夜过去,以将军府的护卫力度,怎么着都该抓到真凶了才是,结果刚出门,就被门口黑压压一片卫兵吓得把后半个哈欠吞了回去。
“……怎么个事?”
管家站在最前面,歉意地对宋青月微微欠身,“将军已经醒了,他对此事极为重视,仵作最后下定论,说外伤要先于毒发致死。当夜出入过将军院,并且善用剑的人都被暂时监管起来了,小人在此正是等候燕北霜姑娘。”
“管家先生应当知道,她与东宫关系密切吧。”宋青月凑近压低声音道。
管家面上的笑容未变,答道,“此处是凉州知州府,我等皆听命于将军,还请谨言慎行。”
宋青月拧起眉头,“劳烦先生带我见见将军。”
她进门时,陈飞正在用早膳。看到宋青月,他诚挚相邀一起入座,宋青月便顺势从命。
她暗自端详陈飞,对方气色不太好,不知是因为前夜被人用药,还是因为缺乏睡眠。
“何副官是我的老战友,”他缓缓道,“十七年前那场生死之战他也在,后来我们失联许多年后方才重逢,他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遭人毒手,我怎能甘心容忍!”
宋青月咽下嘴里的鲜肉笼饼,香得微微眯起眼。而后她问道:“将军是否记得自己是如何被下了迷药的?”
陈飞蹙眉,“仵作在我昨晚用的点心里验出了迷药,我只记得自己在桌前看书,一边吃了点心,之后便没有印象了。”
宋青月若有所思,“杀害副官之人也许和迷倒将军的是同一人,是否排查过昨日都有什么人能接触到将军食用的点心?”
“已经检查过了,几名送饭的侍女与厨房的厨子,都是府上老人,此刻已被看管起来。至于点心,则是从府外买的。”
“从何处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