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门外那个三脚猫功夫,两下就被宋青月摁在地上摩擦的白毛?”娄长言故作想了半天的模样,“那不会就是你请来的救兵吧?”
陈飞神色一动,仿佛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实性,片刻后他莞尔,“少年人,总是喜欢逞强的。怕不是宋姑娘以身为你断后,你才勉强逃了出来。但你既然艰难逃了,又为何来此地呢?你明白,我有非杀你们不可的理由。”
娄长言无所谓地耸耸肩,“理由?你是说背刺了顶头上司、坑害了战友,还是严刑逼供无辜百姓或者诱拐儿童?师叔,这哪一项都是死罪吧,我们陈将军有七条命都不够杀的。”
燕北霜从旁投来惊讶的目光,“他竟还做过这些事?”
见娄长言点头承认,燕北霜的神情严肃起来。
“这几日我在府中被限制了行动,尤其是今日,巡值卫守在房门外,连院子都不让我去。我便知道事有蹊跷,半刻钟前府门的方向有两道气息交锋,我担心是你们遇上了麻烦,这才准备强行脱困。”
“他雇了透骨道的杀手来,想灭我们的口,宋……我师父正跟那家伙打呢。”
陈飞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透骨道的天字杀手,佣金不菲,可与之相应的,功夫也是首屈一指,宋姑娘若死在他手上,当真不冤。”
娄长言神色一紧,而后听燕北霜怒道:“她的师父曾救你一命,你却想将恩人的徒弟置于死地!”
陈飞闻言,略略一笑,“姑娘,你若是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便知道这点恩将仇报算不得什么。”
一旁娄长言强将担忧压下去,故作镇定道:“还是你付的钱打水漂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都说了……少年人,总是喜欢逞强的,副官!”
陈飞一摆手,身旁一名重甲的弓兵应声拉弓,箭羽破风而来,直指娄长言门面。
左副官何铎已死,他唤的人想必是右副官。那人抬起胳膊拉弓的瞬间,娄长言看清了他的脸庞,电光火石间,他想起这张脸,正是前几日茶铺里盗窃燕北霜的佩剑之人。
娄长言一闪身,险险避过箭矢,利箭割开的风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师叔!那个人是偷你剑的那个!陈飞指使他偷你的剑,是早就想好杀了何铎副官以后嫁祸给你!”
燕北霜一听,凌厉剑意直接劈下,数道剑气犹若凤凰尾羽,横扫过去。
“女侠说笑了,我一生为朝廷赴汤蹈火,与江湖中人无半分来往,怎么会去偷你的剑呢。”卫兵举盾格挡,剑气在坚硬的盾面划出深深的痕迹。
“为朝廷赴汤蹈火?”燕北霜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不由分说再次提剑,脚步一踏正入院内卫兵阵中,与人缠斗起来。
娄长言一愣,“燕师叔!”
她本就以一敌多,在高处尚有一线优势,落入包围中只会陷入苦战。
陈飞站在旁边作壁上观,闻声看向娄长言,“啊……因为没法一起带走你,所以她索性动手了。”
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尖指向娄长言,笑道,“自己乖乖下来,就不麻烦我动手了吧?不然闹得场面不好看,也不好跟宋姑娘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