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能勘破范县丞这么周密严谨的安排,查到他与有妇之夫长期有私?
那一定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不是云归县里的人。
若不然,范县丞的隐私,不会直到现在才暴雷。
云莺更倾向于,这事情是二爷张罗的。
原因有三:
其一,那出“蠢不如驴”总归损了二爷的威严与名声。而二爷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心胸宽大到能任人埋汰和讽笑,而不给与雷霆一击的。
二来,范县丞在云归县势力太大了。他仗着多年积淀,与二爷为敌,让二爷的政令不能顺利施行……换句话说,这范县丞就是二爷掌权路上的绊脚石。将范县丞扫地出门,是非常符合二爷的利益要求的。
最后,就是今天晚上她做的这个梦。梦中不管是二爷提起“范县丞”时,太过云淡风轻的语气,亦或是梦境中太过沉凝的氛围,都让云莺确认,二爷对范县丞起了杀心,不会放任不管。
二爷不仅有人手,有能力,还有手腕,他要收拾范县丞,易如反掌。
想过这些,再想想二爷来了云归县两个多月,这么长时间,足够他看透县衙的形式,明白范县丞此人不得不除。
而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二爷寻找范县丞的把柄,瞅准时机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
窗外似乎响起公鸡的打鸣声,又片刻,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云莺一颗心沉静非常,眼皮子再扛不住困意,终于昏昏睡了过去。
而在睡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二爷那身衣裳快些做出来送过去。
不然,依照二爷这让人得罪不起的性子,她若再敢叽叽歪歪,怕是出府的事情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
说要早起,可因为直到天亮才睡着,云莺这一日起床就非常困难。
穗儿是不知道她半晚上没睡的,她看姑娘一直叫不起来,就有些着急。
说是要给二爷做一身衣裳,那包括的可就多了:有亵衣、中衣、外边的长衫,脚上的袜子,甚至还包括鞋子,按理来说,这些都要做。再讲究些,甚至就连香囊、络子,这些配饰也该有。
可明显时间上来不及,昨晚姑娘就狠狠心说,香囊络子、鞋袜这些就不考虑了,甚至亵衣和中衣,也等时间充裕了再做。为今之计,只能取个巧,只做一身外衣……
可即便做这个外衣,对姑娘来说也难如登天。
毕竟姑娘的女工真的差到了极点。
她们昨晚忙碌了两个时辰,也不过是在布料上描出个大体的样子来。
而今天原本计划要裁剪,明天最好能开始缝合……
穗儿崩溃的说了一句,“姑娘,您再不起,这衣裳可就做不完了。到时候二爷着恼……”
一句“二爷”,直接把云莺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
尽管此时她还困倦的厉害,但想到二爷收拾人的手段,云莺搓着脸立马就清醒了。
她很快收拾妥当,又将就着喝了一碗银耳雪梨当早膳,随即就火急火燎的投入到做衣裳的大事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