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人啊,我是活人啊。我只想和活人打交道,我只想和女人打交道,我想声色犬马,我想骄奢淫逸,我想很多女人给我生孩子,我想要绵延子嗣,我想要很多很多孩子,我要娶很多老婆,给我生很多孩子。”
在死人堆里待久了,就会生出一种变态的,对生命的渴望。
缝补尸体的动作,又让唐掌柜回忆起了他不想要回忆的过去。
“缝合的很完美。”钱甲用剪刀剪断线头。
唐掌柜累的瘫坐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看着钱甲,“你要我做的我都尽力做了,能把尸首赶走了吗?”唐掌柜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但是他现在除了相信这个江湖骗子,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应对措施了。
“两位爷,人就在里面。”
这时候出去跑腿的伙计也把官差请到了宅子里,脚步声由远及近,此时已经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
唐掌柜心中暗骂,这群吃官饭的酒囊饭袋平日里左请右请请不动,跟鸣冤鼓一般就是个摆设。偏偏今日这种要紧关头来的这么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台阶被劈坏了,两个捕快避开瓦片,踩着边儿,跨过门槛,走到屋里。
“何人在此闹事。”其中一个高瘦的捕快开口。
“你爷爷我,这里的事都是我做的。”钱甲转过身,嚣张的说,他倒是挺信守承诺,掌柜帮他缝补了尸首,他就帮掌柜扛事儿。
另一个捕快观察着四周环境,房间内的屋顶不知为何破开一个大窟窿,房间外的石台阶被莫名力量劈开一条裂痕,足足有一拳宽。院中的橘子树已经被劈断了,枝叶散落一地,枝干上还残留着零星的火点子。
捕快再回身看向屋内,一干人等猫在角落里缩着,明显是一群局外人。一个肥胖男人趴在地上,满手黑血,胆怯的神色不像从犯,但值得一审。一个疯道士洋洋得意的昂着头,手中拿着把剪子,身下躺着两具躯体,一个已经死透,脖子上有被缝补的痕迹。另一个尚存一息。
主犯已经确定了。
捕快抽出腰刀恐吓道,“你闯人宅邸,还敢如此嚣张,我可将你在此就地正法。”
“哪是我先闯人宅邸,是这家宅主动迎我。”钱甲对答如流,毫不心虚,他打量着四周,现场编着瞎话,“你看这承重柱,多雄伟多粗壮,你看这房梁,多有担当多稳当,你看这门楣,多迷人眼,是这招牌先招惹的我。”
捕快直接去上手抓人,先夺过钱甲手中的剪刀扔到一边,再反剪住钱甲的肩膀,“疯子,这家宅还能像个娼妓一样迎你!还有疯话到衙门里说去!”
“衙门!”钱甲笑的疯癫,口不择言,“衙门也确实长得俊俏,衙门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听说进他的门要踩登仙梯。衙门也着实是让我日思夜想了许久。”
钱甲假装思索。
“这么多门洞,着实是气派。衙门我的确是想进,狠狠的进,左门进来右门进。不知道这冲进衙门里是什么滋味,进进出出的,有没有这小门小户来的别致,来的痛快。”
衙役着实是被狠狠的冒犯了一顿,一个巴掌扇在钱甲脸上,“你个疯道士再胡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
“怎么?你们衙门难道还要像个烈女一样守节吗?那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这规矩,是我毁了你们的清誉,你来割吧。”
说完,钱甲直接把舌头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