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就看到南羽的身影已在王府巍峨的门前焦急徘徊,待得一行人缓缓接近,他即刻小跑着过来,脸上写满了急迫。
马车未曾停下,佩云已跃下来问他,“何事这么着急?”
车厢一侧的窗棂被一只如玉雕琢般的手轻轻掀开,裴舟那令人窒息的侧颜在晨光中更显超凡脱俗,仿佛自画中走出。
他目光冷漠而深邃,似乎在无声中询问着详情。
南羽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随后贴近车窗,压低声音,以手为屏,谨慎地传达:“陛下身旁的刘公公已至,携带着先皇遗旨而来,此事非同小可。”
思索间,马车已经停下。
裴舟抱着池暖暖下车后,径直走向主楼。
刘公公静坐于下席之侧,身形孤高清瘦,身旁未见一名随侍太监的身影,显得格外沉静而庄重。
他轻轻抬手,行了一礼,语调温和而不失恭敬,“微臣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
刘公公闻言,并未有丝毫迟疑,直接步入正题,语气中满是对国家未来的忧虑与决心。
“陛下虽承天命,然才德未彰,难以担纲社稷之重。遵循先帝遗诏,特委摄政王殿下以重任,择贤而立,以续大统,昔日之约,今日起作废矣。”
言毕,他轻轻抖开袖中珍藏的卷轴,那是一纸以血为墨、字迹凝重的圣旨,仿佛承载着无数先人的期许与重托。
他将圣旨缓缓展开,置于案上,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请殿下遵循此旨,废黜昏庸之君,拔除朝中奸佞,以正朝纲,安民心。”
如此一番话,字字铿锵。
池暖暖在一旁拍散戾气的小手都要抡飞了,这圣旨怎的这么大戾气。
正当裴舟欲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卷轴,池暖暖身形一闪,抢先一步将那圣旨紧紧揽入怀中,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哥哥这这个东西对你不好。”
池暖暖抱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圣旨,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忧虑,清澈的眼眸紧盯着眼前的刘公公,那双眸子中既有不解也有防备。
这位笑容可掬的公公,本应是慈眉善目之人,为什么带来的东西却是会伤害哥哥的。
面对池暖暖突如其来的举动,刘公公非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笑容更加和煦,他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小殿下莫急,若您真对此物感兴趣,老奴日后定当寻些更为适宜之物。”
池暖暖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个东西,脏脏的,哥哥拿了会不舒服。”
裴舟跟刘公公对视一眼,自然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裴舟会失控杀人的样子刘公公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圣旨竟然也是诱因吗?还是说只是池暖暖的随口一说。
见池暖暖死不松手,刘公公也知晓现在的场面不适合他再待下去,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与无奈,随后躬身行礼,“奴才不宜出来太久,这便先行告退了。”
送走刘公公以后,池暖暖把圣旨拿到水暖阁去,转头跟裴舟伸手要之前送给他的发带。那是她的伴生法器,虽然也被一同封印了,但还是能起到作用的。
将玉坠放在黑到滴墨的圣旨上,很快就像是遇到了水,逐渐化开了。
裴舟明显感觉到视线变得清明,圣旨从灰扑扑变得金光闪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