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里外,繁华似锦的盛京城正是日辉未尽,华灯初上的时节。突然,半空中一只洁白的信鸽飞入一栋幽深的建筑,飞入的刹那,便被一只干枯苍老的手一把捏住。
手的主人是一位戴着兜帽的老者,他解开信鸽腿上的书信,随手一甩,便让那信鸽挣扎着飞走了。
老者踱着步子,顿时觉得夕阳甚是刺眼,唤来仆人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借着摇曳的烛火,细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他行至院内,身后跟随了几名挎刀的黑衣随从,快步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一间昏暗的大厅。
那大厅之内却有两方人马正等着他的到来,而位于原本属于他的主座之上,却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孩童下来,那孩童便战战兢兢地离去了。
主座的左手边坐着一位身着玄色华服,右脸戴了半片紫金面具的中年人,他身后站立着几名背挂花枪的披甲卫士。
见老者进入,面具中年颇为不满地道:“我等俱已入座,管老何其迟也?”
兜帽老者笑里藏刀,向着厅内众人拱了拱手:“老朽惭愧,些许琐事耽搁了。”
另一侧则是一位身着赤红色宛如鲜血般长裙的女子,面上笼着黑纱,只能看到那对染了猩红眼彩的细长双目,她身后跟随的是几名身着黑衣,面上也同样是黑纱的持剑侍女。
红衣女斜靠在一旁的软座上,如同猫般慵懒地道:“无妨,只是不知今日管老安排三卿共聚,是有何要事相商呢?”
“须知,我三人皆是这大周国最尊贵的上卿,倘若这里流血,不知这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想想就颇为有趣呢。”
“那胥夫人不如来试试看?”面具中年人不动声色,“看看今晚是谁能活着走出这栋楼阁?”
如此剑拔弩张的话一出,身后的卫士迅速将背后的花枪提入手中,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见此情形,红衣女掩嘴咯咯轻笑,身后的侍女纷纷拔剑出鞘,挺身立于红衣女身前。
“二位......”兜帽老者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二位大人可否给我管某人些许薄面?这毕竟是我管氏的宅邸,二位在此出现意外,我管某人可说不清啊。”
一边说,兜帽老者一边带领护卫从两方对峙的人马当中向主座上走去,“胥夫人?魏大人?可否收起兵刃,咱们稍安勿躁。”
面具中年人轻蔑一笑,出言讥讽道:“我二人若在此火并,倒是便宜了你这老匹夫。”
说罢摆了摆手,手持花枪的卫士即刻遵命,重新将枪挂回了后背。
见此情形,持剑而立的侍女也纷纷收剑入鞘。
眼见事态稍许缓和,兜帽老者便在主座上坐了下来,三方势力在厅堂之上顿成鼎足之势。
“还想请教胥夫人,不知王宫里,近日情况如何了?”主座之上的兜帽老者打破沉默。
“不如何,那昏君整日饮酒作乐,晚上喝多了还要舞剑助兴。”红衣女慵懒地起身,撑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毕现。
接着那红衣女又幽怨地道:“舞剑就舞剑吧,偏偏喜欢去砍太监婢女,我安排进去的人死伤惨重,可却也奈何他不得。
你们二人整天坐享其成,请教我这请教我那,也不管我培养个死士花销几何,这倒霉差事,谁爱来谁来吧......”
兜帽老者干笑几声:“能把王宫里渗透成筛子的,除了你胥夫人,全天下还有哪个?”
红衣女显然对这顶高帽没兴趣:“王宫里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知有何征兆能引起管老动问。”
“我这里收到消息,一千武威营的甲士,北上剿灭了一众山贼。”兜帽老者端起茶碗悠悠道。
“武威营?文氏父子?然后?”红衣女显得颇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