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睁开眼,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出口的言语如同如幼猫啼叫一般羸弱。
“朝儿,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再说。”
皇帝端过惠容手中的粥碗,希冀的看着四夕。
“不,若是皇上不让我见大越使臣,我便不吃。”
四夕没多少力气,可说出的话却威胁十足。
此话一出,皇帝便愣在了当场。
许久,才喃喃开口道。
“朕知晓了,朕知晓了......”
“你去将大越使臣传来。”
皇帝眼中沁出一滴泪来,转过身不再看四夕,身形有些佝偻的向殿外走去。
......
片刻后,四夕便见到了在大理寺中关了十几日的大越使臣。
这十几日看来也是不好过,大越使臣硬生生瘦了一圈,沉默的看着四夕。
“你坐吧。”
四夕咳了几声,张政廖坐在了她对面。
“你可知......北周俘兵安好?”
“回殿下,在下不知,不过想来俘兵应无事,出使前陛下交代,事事以殿下为主,想来军中主帅不会轻易虐杀俘兵。”
张政廖神色僵硬,看着像是木偶一般。
“我可以跟你回大越,只不过我要见到北周俘兵安好归来。”
“娘娘......”
张政廖看了一眼朝华殿门口把守的宫人,神色无一丝变化,仿佛四夕在说笑一般。
“......”
四夕看了一眼殿门口的宫人,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
......
接下来,朝华殿门口的士兵撤走了大半,只余下两三个,四夕尝试走出去,也未曾有人拦过。
不过由于身子过虚,又在寒风中吹了许久,从勤政殿回来后,四夕便病倒了,这两日狠狠的烧了一场。
于充也是不停往返于勤政殿与朝华殿之间。
这日,四夕终于感觉好了一些,便不顾阻拦挣扎下床,惠容见阻拦不住,也只好替四夕梳妆,给她披了厚实的披风,这才陪着向勤政殿而去。
......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朕非得将朕的兰妃送出去不成?”
“圣上,大越大军已驻扎在城外一日有余,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若是......”
四夕方走到勤政殿,便听见殿内传来激烈的讨论声,不过这声音在看到殿门口的人时便戛然而止。
......
“朝儿......”
皇帝疲惫的揉揉额角站起身来,其他大臣见状,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四夕面色不好,但皇帝看着也没比她好多少,这几日陪着四夕,又大越大军到上京城郊,他已好几日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朝儿,你身子还未好,该好好休息才是,朕这几日忙才没有来朝华殿陪你......”
皇帝拉着四夕在身前坐下,将她冰冷的手包在手中,疲惫的双眼中满是愧疚与化不开的哀伤,见四夕盯着他,才勉强的笑了笑。
“大越大军到城郊了吗?”
四夕声音沙哑的开口问道。
不过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皇帝看着四夕,一双眸子逐渐通红,泪意汹涌,迫的他不得不稍微转过身去避开四夕的直视。
许久,皇帝才转过身来,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头轻轻靠在四夕肩头。
“朝儿,朕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你......”
压抑浓烈的情绪,听的四夕心中微颤,不由得回手抱住了他。
“皇上不必自责,害数万北周惨死,让北周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这一切由我引起,该是由我平息才是。”
四夕心中苦涩,声音沙哑不已,但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