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发,然后这才发现刘海长度已经到眼睛下面,之前说要找个时间去剪一剪也一直忘记。
“白头发……”良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问出来关于自己移植赫包的事情,这样显得好像他过来不是为了看妈妈,而是重点在于他自己的寿命。
妈妈如此为自己努力已经让良感到感动,如果不表达一些自己的想念,不说妈妈会不会伤心,良自己都会过去后忍不住责备自己。
良一直认为,绝大多数的母亲都是在为自己孩子做着几十年的无私奉献,甚至还不求回报,身为他们的孩子,理应向她们表达最真挚的感激。
不过这世上也有很多母亲只管生不管养,比如那些在学校生产出来的婴儿甚至还有被自己亲生母亲踩死的可能。
也有些孩子天生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父母带给自己最真挚的感情,以冷漠相对。
这与良并没有关系,他也不会说什么去反驳这些,只是他会全力去做好他自己想要做的事。
佐藤泉似乎是看出来自己孩子的纠结,内心感动的同时也不由得好笑,自己在这里这么努力地学习与研究,不就是为了他嘛。
所以她主动开口:“这三年里我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呢。”
良抿了抿嘴,他自然是知道妈妈这样做是在故意不让他感到为难,可就是这样,却让他更加感到不知所措。
他就是这样的人,别人无条件或者下意识对他好时,他就会陷入纠结与羞耻的漩涡。
他轻咳两声,将心中的触动藏起,开口问道:“现在实验到哪一步了?还有……您的研究?您和您老师的研究是分开的吗?”
佐藤泉拉着良在办公桌旁坐下,打开电脑,打算给良展示她最新的研究成果。
“我的老师啊……”佐藤泉一边用鼠标点击着桌面上的图标,一边缓缓用遗憾的语气说:“在两年前去世了。”
“去世?”良皱了皱眉,那位妈妈的老师虽然他没见过,但是也总是听妈妈谈起过,是一位善良又慈祥的人。
“是的……”佐藤泉眼睛低垂,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她在‘手术室’中做着实验,但谁能想到实验体会突然暴走,将她的半个身躯直接扯碎呢……最后实验体也承受不住喰种内脏的侵蚀倒下。”
她叹了口气:“最后她怕被人发现我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启用隐藏方案,拖着残破的身躯按下销毁装置,以一场大火把这件事掩盖,要不是我们之间会有备份记录,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良咽了口口水,他知道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从事这种研究一定会相当辛苦,可如此惨烈的结局让他都觉得可惜,光是听描述就知道当时的惨状。
“……那您还好吗?”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说对这件事的心理还是继续把研究做下去的决心?都还不错,我们在做实验之前就都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佐藤泉看向良的眼神中带着温柔与期许。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死去的。”
她笑了笑。
“你的小女朋友不是还等着?”
“艾特和我不是那个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