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能在这场梦里一直陪你到最后，因为——”

余琦忽然醒了，手中的梦想球烫得几乎拿不住，和女孩的看自己的脸一样。为了防止烫手，余琦把球放回凹槽，又响起了“叮”的一声，真有微波炉那味了。

“过了多久？”余琦问男人。

“差不多十几秒吧。”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余琦点点头，男人瞬间「激动」起来。

“审核您看，我这个梦想球虽然资源调用高，没能持续把故事推算完成，但您也看到了它的大致潜力，审核那边已经在申请了，只要在之后加工的模块里加入持续付费系统和适当的成人内容，还用愁那些人不花费信息量？”男人满是「自信」。

余琦刚想说什么，那个梦想球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它碎了。

男人大惊失色，却又不敢在余琦的眼前展示的太过明显，急匆匆地收拾好碎片就离开了。

余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又拉动了椅子边上的摇杆，下一位选手走了进来。

随后余琦又看了一百多个梦想球，主题大多数是爱情、亲情和美丽的风景。

据说越缺少什么什么就越多，余琦思考着这个世界的现状，是一个缺少爱与交流的未来吗？

“咳咳。”一个古怪的女人出现在了余琦眼前。

说她奇怪，是因为她与这个世界的一般人不太一样，她不仅脸上画着浓妆，甚至连头发好像使用了什么特效，做成了被子弹击碎的样式。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右眼瞳孔极具科技感，鲜血一样的深红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安。

她将梦想球放到了凹槽上，随后发出了连续“叮叮叮”的声音，梦想球甚至开始发光了。

怎么从微波炉变成音乐播放器了，余琦有些疑惑地拿起梦想球，然后在那个古怪女人的注视下，将它放到了额头上。

“中招啦！”女人跳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余琦从一片黑暗之中醒来。

准确来说，不是完全的黑暗，他还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只是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

忽然，几行字出现在了空中。

[人的意志力决定一切

假如我不能我就一定要

假如我一定要我就一定能]

余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几行字在他眼前渐渐消失，化成了另一句话。

[谨以此梦想球，对所有因为工作而奔波、痛苦的人们说——

我的朋友，我想骄傲的告诉你，你真的很不错！]

“等等，怎么是这种主题，退出键在哪里来着。”余琦连忙想要离开这个梦想球，但这个梦想球起效可比他的动作快多了。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充满科技气息的酒吧里。

[你是一个失败者。]背景介绍出现在余琦眼前。

“我是一个失败者？”余琦举起酒杯，有些迷茫。他忽然觉得，他真的很失败，读书读书没读不进去，找工作找工作又找不到，就连晚上玩游戏，都能看到欧皇在那里晒卡和遗器。有时候他真的一直在想，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是作为成功者的陪衬吗？

“我是一个失败者。”余琦下了结论，假如不是失败到这种地步，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喝闷酒，余琦举起酒杯，开始吨吨吨了起来。等一下，自己好像没有喝过酒啊？

就在余琦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他就被辛辣的酒精刺激的咳嗽起来，酒水喷了一地。

“就连酒也不会喝，我真是一个失败者呜呜。”余琦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泪就已经射出来了。

他慌忙想要从吧台找纸巾，却想着自己这个失败的人要劳烦酒保给自己找纸，他又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啸。

“孩子……”一个看起来就很适合在电影里当先知或者大师的老者从一旁走来，向酒保要了杯“幸福人生”，又递给了余琦一张纸巾。

“谢谢您，我这个失败者还需要您帮忙，我真的是太失败了呜呜。”余琦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向老者道谢。

老者看着悲伤的余琦，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又坐到了吧台旁边。

“说说吧，年轻人，你到底有哪些想不开的事情啊？”像是余琦这样的年轻人，他早已见多了，因为挫折而沮丧，因为失败而气馁，这些不重要的小事，在他们眼中，却比天还要大。年轻，真的是太年轻。

酒保调好了“幸福人生”，推到了老者面前，但老者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眼余琦。酒保瞬间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将酒杯缓缓移到了余琦面前。

“我喝不了酒。”不喜欢喝酒的愧疚感让余琦又想要大哭一场了。

“没事的，这是果汁做的，你尝一口就知道了。”老者微微一笑，“幸福人生”这杯酒的做法是他想的，没有成年人世界的酒精，只有美好的果汁与冰块。

“呜呜，谢谢你，你没有下药吧？我，呜呜，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像你这样看上去一连和善的老头，一般小心思多的很，我现在读不了心真的没法不多想啊呜呜。”余琦一脸悲伤地说出了很冒犯的话，他也不想一觉醒来连房钱都被帮忙付了。

“年轻人，你说话注意……注意点态度嘛，我是来帮你走出现在的困境的。”

老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年轻人，明明都这样了嘴还不饶人，不行，血压有些高了。

“呜呜，那我能不喝吗？”

“能，年轻人，你高兴就好。”老者的素养让他在深呼吸一次之后平静了下来，“能和我这个老头子讲讲，你在为什么而哭泣吗？”

余琦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者很是理解他的感受，想当初的自己，在第一次与别人讲述自己的痛苦时，也是如此的纠结。

“没事的，孩子，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老者又向酒保要了杯酒，表示自己可以慢慢等。

余琦又长叹一口气，离别的不舍、成长的隐痛、生活的落差，老者等待着他说出自己哭泣的缘由。

“我是独生子，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人。”余琦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诉说着他一个自己过生日、一个人玩联机游戏的快乐。

看来有可能是原生家庭造成的问题，是缺失同龄人的陪伴造成的孤独吗？这孩子都已经开始享受孤独了，老者默默回忆着自己数据库里的信息，想要分析余琦的问题。

“直到后来上学了，我也学不进去，每次听到老师讲课都会头疼，我真的不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一直学下去的。”

看来还有一定的厌学情绪，老者没有说话，任由余琦继续说下去，但在老者的脑中，余琦被打上了标签。

“后来，我终于还是沉沦了，勉强上了个还算可以的911大学。”余琦举起自己的空杯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老者微笑着，喝了一口酒。是谁教你这么用沉沦的，一般不是该用发奋图强的吗？还有这故事怎么如此突然，这小子上一步还在那厌学，下一步就考上大学了。

“那个，孩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老人家，你是为何哭泣的呢？”老者终于忍耐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我……”老者的话又让余琦想起了自己最悲伤的那件事，泣不成声。

看着哭泣的余琦，老者都有些不忍心了，明明自己的设定是鼓励他人，帮助他们相信自己，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戳别人伤疤是的。

“没关系的，不怪您，是我太过软弱。”似乎是看出了老者的想法，余琦用手擦干眼泪，还是纠结着说出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令自己泣不成声的事，“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没带钱，您能帮帮我吗？”

“咔嚓。”女人看到余琦刚把自己的梦想球放到额头上，球就碎了。

“？”女人懵了，这是自己特地做了的加料版梦想球，怎么没起到什么作用，按理来说这人醒来后应该在原地自信跳舞才对啊。

女人手移到背后，想要掏出某个东西，但余琦比她动作更快，将手边的玻璃球按到了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