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苦荷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海棠朵朵急忙上前:“师父,您怎么样了?”
苦荷瞥了她一眼,轻声道:“还好,那人对为师没有杀意,出手留了三分余地,若非如此,为师的全身经脉,恐怕要受到永久性的损伤……”
海棠闻言一惊,不可思议道:“他有这么强吗?”
苦荷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倒也不是没有胜算。
但败了就败了,对方既然手下留情,他也不能事后嘴硬。
想到这里,苦荷轻叹一声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境修为,着实是令人心惊……”
……年纪轻轻?
海棠朵朵捕捉到关键词,当即心中一动,问道:“您看到他的脸了?”
苦荷瞥着她道:“当然。”
海棠朵朵连忙追问:“是谁?”
苦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
海棠朵朵还是不死心,想着回去搞几张嫌疑人的画像,让师父辨认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苦荷看出了她的心思,摇了摇头,淡淡道,“他已是天下第五位大宗师,就算你们能找到他,又能拿他怎样?”
“还是省省吧,为师料定,过不了多久,他必将现于人前,名震天下!”
……也对!
海棠朵朵点了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大宗师无需藏头露尾,那他方才为何要阻止自己上前?
难道……是因为害羞?
回想起方才那年轻宗师近乎全身赤裸的模样,海棠朵朵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啼笑皆非。
苦荷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从地上站起身,瞥着海棠朵朵轻声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泄,若是北齐皇室那边问起来,就说为师与那人不分胜负,互有损伤。”
“大宗师身涉天下局势,若被南庆得知我重伤一事,说不得又要重燃战火,生灵涂炭……”
听到这里,海棠朵朵心中叹息,当即恭敬拱手道:“是!”
……
……
另一边,北齐皇宫,一座被数万大军层层拱卫的宫殿。
北齐那位年轻的小皇帝坐于龙床之上,一身华贵衣衫的太后则站在龙床前方的案桌旁边,神色略显焦急地来回踱步。
望着前方不断走动的太后,小皇帝不由得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
“母后,还是先坐下来歇一歇吧……”
“歇一歇?”
太后瞥了他一眼,长叹一声,语气略显焦急地低声道:“自朵朵离去至今,齐庙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这让哀家哪里还能坐得下去?”
小皇帝轻笑一声,走上前来,搀着太后的手臂,低声道:“宗师之力,早已超越凡俗,这是自几十年前便有的定论,母后此刻就算再怎么忧虑,也影响不到这一战的结果,只会伤到自己的身体,这又是何必呢?”
这个道理,太后又如何不知晓呢?
她轻叹一声,转头白了小皇帝一眼,笑骂道:“你倒是坐得住!”
小皇帝失笑一声,搀着太后坐在了龙床之上,二人私下相处,赫然是母慈子孝,哪有朝堂上那母子争权的紧张戏码。
若是这番场景让外界看到,只怕又会引得朝堂震动,猜疑无数。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步入殿中,说是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大人有事禀报。
小皇帝与龙床上的太后对视一眼,当即长身而立,朗声道:
“宣!”
很快,沈重便来到了殿中。
小皇帝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太后便忍不住道:
“可是有朵朵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