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眼眸沉沉地看向沈芸,似是在审问诏狱的犯人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沈芸打了个冷颤。
有些后悔自己贸然跑来找谢承玉了。
夜里的谢小世子,比白日还要冷上几分,这种冷,足以让她心生退却。
沈芸看了眼在旁的青璧,青璧不等谢承玉发话,就极有眼色道:“爷,沈大姑娘,你们有事慢慢说,我先退下了。”
青璧飞快离开。
沈芸:……
她其实是害怕与谢承玉独处,觉着有青璧在旁边,稍觉安心些罢了。
“沈大姑娘,关于沈姝的事,你现在可以说了。”谢承玉冷着声道。
若是平时,他早已让青璧将沈芸撵了出去。
但她既说事关沈姝,他便要听一听,这位沈大姑娘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沈芸缓过神来,战战兢兢道:“世子爷,我今日瞧见沈姝她在侯府与外男私会,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让旁人知晓,便想着先来禀告世子爷。”
“你说什么?”谢承玉语气森冷,“她与谁私会?”
“不瞒世子爷,那人是之前与我有过婚约,后被我退婚的穷书生裴渊,不知他怎么混进了侯府,还与沈姝纠缠上了,我这是怕三妹妹万一在侯府铸成大错,丢了世子爷您的脸面,这才来向您禀报……啊……”
话音未落,谢承玉就一把掐住沈芸的脖子。
语气狠戾道:“此事可与第二人说起过?”
“未……未曾……”沈芸被吓坏了,她惊恐地看着谢承玉,好似看着地狱来索命的恶鬼一样。
若是她说自己将这事告诉了旁人,她毫不怀疑,谢承玉会要了她的命。
谢承玉冷嗤一声,这才松开了手。
看着那捂着脖子,不停大口喘着气的沈芸,他寒声道:“这事若让第二人知晓,你当知后果如何。”
“不,不敢……”沈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滚。”
闻言,沈芸像是在躲什么东西似的,快步离开了闲云院,根本不敢回头看。
她没有想到,让整个上京城女子心之所向的谢小世子,竟是个疯子!
她是想嫁侯府,过风光日子,可她还想要小命呢!
一时间,她对谢承玉的那些旖旎想法,在这一夜,消失殆尽。
沈芸离开后,谢承玉独站在院子里,抬手拧了拧眉心。
沈姝。
裴渊。
若沈芸口中的外男是别的人,他还能当沈芸在骗他。
可那是裴渊。
想到那日沈姝为了刺激他,故意做出的那些与裴渊亲昵的举动,谢承玉心头就好像堵着一块石头,又沉又闷。
明明他已经告诉过沈姝,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可显然她没有听进去。
竟还想着借裴渊来,使那欲擒故纵的一招。
甚至不惜利用沈芸来向他告状。
谢承玉冷笑一声,她以为她这样做,会对他有效?
还偏偏真对他有效。
翌日,谢承玉出现在裴渊所住的野鹤院门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承玉,裴渊笑道:“谢兄,来得正好,好久未与你下棋了,咱们来切磋一下。”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正激烈交锋。
下到正酣时,谢承玉开口对裴渊道:“不要再和沈姝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