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玉,你这真的是感染了风寒?”
为何他看上去身子那般单薄,呼出的气息都气若游丝,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一样,让人伸手也无法抓住。
见沈姝还是进来了,谢承玉强撑着笑容,想要坐起身来,然而无力的他在起来的那一瞬,又倒了下去。
沈姝忙上前扶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谢承玉虚弱地笑了笑,“都说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头昏脑涨,没什么大事,休息几日便好了。”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沈姝有些生气,“你这人就是不爱惜身子,总是整夜不睡地处理公务,受了伤也总是不当回事,现在好了,病来如山倒,你这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你这般糟蹋。”
听着沈姝在耳边唠唠叨叨,谢承玉面上的笑意久久没有退散。
他记得前世她也是这样关心他。
如今她还愿意关心他,真好。
“我真的没什么事,侯府有下人可以照顾我,你既已见了我,又说完了你想说的话,那你便回去吧。”
谢承玉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依然对沈姝下了逐客令。
沈姝听了,心情竟有些沉重。
她道:“那封和离书……”
“和离书,你若签好字了,就拿来吧。”谢承玉回避着沈姝的视线,不敢让她看见眼底那汹涌的情绪。
“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是。”他点点头。
“可是……”
“这一切早在我救裴渊那天起,就已想好,”谢承玉道出她心中的疑惑,“我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替裴渊翻案后,我便会将你送回裴渊身边。如今,也是时候……”
“权宜之计?”
沈姝看了谢承玉,忽地莞尔一笑,“谢承玉,你撒谎。”
谢承玉心头一震,不解道:“我撒什么谎了?”
若是没有听到他在梦中对她的表白,她今日可能就会信了他的这番话,以为他娶她,真的只是为了裴渊。
可如今……
她坦坦荡荡道:“你敢说你娶我,没有私心?”
谢承玉愣了愣,“什么私心?”
沈姝笑而不语,只是那神情落在谢承玉眼里,却像是认定了什么事一样,将他全然地看穿,让他有些无所遁形。
“我等你亲口跟我说。”
前世,沈姝等了谢承玉一辈子,都没有等到那句我心悦你。
今生也不过是在他的梦中,窥得一丝真心。
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戳破,如若谢承玉真的对她有心,自会向她表明一切。那句我心悦你,她若是不能在他清醒的时候,从他口中真真切切地听到,那她也没必要为了和离的事,犹豫不决。
毕竟,这是前世他欠她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谢承玉这会儿是真的看不透沈姝了。
沈姝摇了摇头,“没什么,和离的事等你这病好了,再与你相商。”
病好?
谢承玉惨然一笑。
他这病,可好不了了。
他看了眼沈姝,心想若是无法顺利和离,那在死前,他会写一封放妻书,寄到沈姝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