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那个许燕凌什么背景，空降集团？”

“能什么背景，长得漂亮的女人你说呢？老陈一等再等，都快寡妇泪鳏夫恨。哪里比得上人家吹吹枕边风两句软话来的实在？”

“谁说不是呢？女人就是路好走！”

“你们可积点口德，少说两句吧；许总监在阿里的策划会上大杀四方，可拿了大项目回来；不过，”那男人瞥了好事的两人一眼，“不读书不看报吃亏了吧，还漂亮女人，人家可是唐总太太。”说完就扭着腰出门，留下两个八卦的男人风中凌乱。

“唐太来集团了？那老头拿我当枪使？”男人嘴上嘟囔着不快，暗中的笑意酿满杯醇香的老酒。勾着旁边的人的脖子，说着小话。

“大小姐在的时候，日子就惨淡，如今又来一个。”嘴上都是无奈，心里全是生意，老陈的人和唐菱智的人在厕所口相互试探，你来我往。

许燕凌从容的从门口出去，顺便洗了个手，她可没有听墙根，这个是真顺便。而且她根本不把背地里说小话的人放眼里，没舞到眼前，嘴长个人身上她管不着。空降总裁她的阻碍可比这一两句无关痛痒的小话要艰难得多。

只是说的人出现在跟前，刚刚还嘴她的两人连忙张口结舌解释，也不过看见个背影。快年底了，集团的事务说忙也轻松，策划部上班划水，拿把瓜子就能坐下唠一天。当然这不是正常的工作强度，自从知道许燕凌的出现，老陈一边都是集团的老人了，本就自负为集团劳苦功高，被老陈一煽动，嘚嘚瑟瑟的装模作样，提早过退休似得；唐菱智的人多是留洋背景，刷子没有几把，就是看谁都不服，心里有的是主意，见老陈那边划水，也不正经干。中立的那波人少，倒是有几分实力的，这时也不敢出头，就从大流。

许燕凌一来倒是把混乱的水搅动，渔夫为了保存新鲜的沙丁鱼，总会在鱼箱里投几尾许鲶鱼，活蹦乱跳的鲶鱼会闹的沙丁鱼东窜西跳，不得安生，顺利运送市场。当然昂贵的沙丁才是大头，鲶鱼的死活是不被在意的。

唐正萧不就是那个渔夫？她也不甚在意，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可惜总有人不识相，职场抖m，那她就满足他；什么春风吹又生？斩草除根不就好，简单。她看着面前抖如筛糠的男人，眉梢吊起，凤眼微蹙。

“这份策划案是你写的。”

“是我。”

“小佟，我看过你平时的策划，很有灵性，想栽培你，可是......要是这水准，算我看走眼。”许燕凌的声音脆生的好听，可话语断开，小佟的心跳得飞快，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不会冲着他来吧？自己也不是有意的，是他们都这样！

小佟瑟缩着不敢抬头看她，她声音极好听，空谷幽兰，脆莺晓畅，可脊背阴森森的。他一口唾沫还在喉头，就被打断动作。

“你看看，”她把策划稿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没用力，“是你自己写的；平日划水也就罢了，递上来的策划敷衍，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哪天要是功成名就，这东西拿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黑历史好有，不好删啊！”她话语悠悠，小佟做好了她拍案气愤的准备，可她不。她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就像中学时期的班主任，两眼一眯，这个书不是给我读的，要是不想读，让你爸妈来写个声明，我才懒得管你。熟悉的无力感锁住咽喉，窝囊的久违让他满是心惊胆战。

旧时的畏惧感涌上心头，像那大隐隐于市的大侠一招化骨绵掌，看着不甚了得，偏生受着的人筋脉错乱，气血翻涌，一团真气在体内乱窜，难受的很，却无药可医；心里是撞翻了街上的摊位，还都是饮食摊，热、滚、扎、辣多种感受糅合在一起，涤荡流淌；小佟此时只恨随大流，以为大家都划水，法不责众，她也不会找到自己，结果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喉头那口唾沫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难看得很。

喉头微动，还是得回话。许总监，我......”我了个半天，没说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我年轻又是空降，大家不接受不理解也是有的；可是面对职业，起码要有几分职业精神。针对我，懈怠工作，三岁小朋友吗？集团每年都有公开招聘，能者上庸者下，忘了？”许燕凌还不愤怒上头，只是像说着寻常事，冷静自持，谈笑风生。

小佟拿起策划案，就往外跑，对面的气场太强，一个个问询像一层层寒冰，冻得人瑟瑟发抖；偏生还要问你怎么冷的发抖？这女人太可怕了，只能嗫嚅的来一句，“许总监，策划我回去重做，实在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

许燕凌看着他的背影，没有留他，话点到为止；聪明人懂的都懂，要不是看他能力过硬，又是个中立的，她才懒的跟他说这么多！

“哎，怎么样，怎么样？夫人急哭了没？”

“要我说就这么也不错，活少干，钱照拿，上头有意见，找夫人去；我们小喽啰一个，能怎么样？”门边的人瞎出主意，嘴上也不停；香吻落在隔壁工位人的脸上，小姑娘害羞的跑开，直呼讨厌，大搞办公室恋情。

“你们骗人，许总监也太可怕了。”小佟捂着脸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诶？不对啊，怎么是他哭，小佟小佟？”

“一个女人，小佟你至不至于？菜鸡啊，两句话就走心？”

“难不成夫人真发飙了，也没有；咱们在外头盯着，也没眉目，什么大喊大叫，摔东西掀房顶。”最后大家只能归结小佟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太差，一点话都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