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街角已可见闪烁的红蓝车灯,意味着他能犹豫的时间所剩无几。他犹豫数秒,随即裹着绿光升空离去。
一分钟过后,警察抵达现场。他们发现了倒在路边的光头男子,迅速认出是通缉已久的邪教高层。仓库中,他们发现更多横七竖八的邪教徒,变形的弹壳布满地板,几乎无处下脚。难以想象这场激战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如何展开,更难以想象如此激烈的战斗竟无一滴血迹。
警察们迅速行动,调查现场、搜集证据,逮捕疑犯,讨论分析。马库斯先生苏醒,戴上镣铐,与同伙一同被押上囚车。上车前,他脚步略停,不经意地回首,只见一道绿光划过众人头顶,宛如流星划过天际。
杰伊在电脑屏幕里第三次响起相同旋律时,卡拉终于接通了他的视频通话,屏幕上展现出卡拉细腻白皙的脸庞,双颊微红,金色的睫毛在高清镜头下格外醒目…… 杰伊窥见她似乎略施粉黛,或许这便是她让其聆听三次同一曲调,方开启视听之缘由。略加揣摩她自接收到通讯至应答间,如何以超凡速度匆忙装扮,他不禁失声轻笑。
“未曾预先告知,便突兀地发起视听邀请。”卡拉梳理着金发,言语间仍显慌乱,“我毫无准备。”
“何需准备,你素日的模样已然动人。”杰伊言笑晏晏,随即狡黠道,“况且我尚想一睹那件寝衣风采。”
卡拉脸颊微红:“休再提及此事,否则圣诞之前勿妄想我回复你片语。”
“罢了,是我之过,认错总可了吧。”杰伊诚恳致歉。
“如此方为正理。”她稍作停顿,继而问道:“此刻你在何处寓所?”
“正是,双亲就在隔壁,此刻似仍在争论不休。”杰伊无奈摇头,“自下机以来,他们未曾片刻安宁。父亲在机场礼品店觅得一只心爱的瓷杯,执意要购入。母亲却认为他橱柜中杯盏已多,且价格颇高,故而……你懂的。”
卡拉掩口轻笑,问:“后来如何?雷诺兹先生购得那瓷杯了吗?”
“当时并未,”杰伊笑道,“不过他寻了个时机悄然返回,独自买下了它。”
卡拉忍笑:“呵,那雷诺兹夫人呢?她竟未察觉?”
“她自然察觉,然瓷杯已入手,又能如何?不过为此事他们争吵许久,直至方才平息。”
“听来确是趣事。”卡拉言罢,略显惆怅,“若我能与你们同行,该有多好。之后呢?旅途中还有何乐事?”
杰伊思量片刻:“大致便是游历四方,你知晓的,出行常态——从一处胜景至另一处……哦,说起行舟,那倒颇为有趣。”
“行舟?你善此道?”
“非也,我常以飞行代步。”杰伊坦诚道,“故此番体验……颇为曲折。”
提及此事,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我们三人各执一桨,竭力划水,激起白浪四溅,然而舟却原地打转,寸步难行。”
卡拉笑得前仰后合:“听来颇显尴尬。”
“观之亦尴尬,我们绕圈许久。”杰伊笑道,“最终还是让舟前行,那时估摸蜗牛都已超越我们。”
“听起来确是趣味盎然。”她道,叹声道,“可惜你欢愉泛舟时,我或许还在倾听格兰特女士的絮叨。但所幸,我已习惯,无她之日反倒不知所措。”
“嘿,未来尚有机会。”杰伊宽慰道,“我们可寻个时机,仅你我二人,共度时光。”
“去……何处?”
“你想去何处,我便陪你去何处。”
“比如……月球之上?”
“好极,”杰伊爽快应允,“月球之上便月球之上,待数月后的情人佳节,我们便去那里如何?”
“倒是个妙计。”
二人相视而笑,卡拉忽然感慨:“家……真好。”
杰伊知她触景伤情,想起她那荒芜的故乡,轻声安抚:“嘿,你可知,只要你愿意,也可视我们为家人。我父母对你喜爱有加,视你如己出。”
“我明白。”卡拉低首,“谢谢。”
“对了,说起……近来海伦娜似乎也提及过类似家的话题。”杰伊托腮沉思。
“谁?女猎手?”
杰伊忆及启程时的尴尬疏漏,苦笑:“正是,出发时才发现机票预订太迟,无票可购。于是……我向她求助。”
“当真?你找海伦娜·韦恩帮你订机票?她作何回应?”
“一顿责备,还警告我若再以此类琐事烦她,便不再理我。”杰伊无奈,“不过最终她还是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带有套房和娱乐区——那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了。”
“唔……这听起来很‘韦恩’。”卡拉调侃,“不过她竟最后帮助了你,倒是意外。”
“是啊,我也惊讶。”杰伊道,“其实我也不敢说对她有多了解,毕竟……她是女猎手,你懂的。但她告诉我,我的家庭、现在的生活,不应视为理所当然。要懂得珍惜。”
“她竟如此说?”卡拉若有所思,“或许……她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生活。毕竟……你明白,她的家庭并不为人称道。我曾与女猎手短暂共事,依我对她的理解,她并非那种有很多朋友的人。”
“可以想象,每次与她相处总会不自觉感到紧张,浑身不自在。”杰伊挠头,“怎么说呢?其实深入了解便会发现,海伦娜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难以亲近。而且她让我感觉她总是忙于拯救世界,从未有一刻停歇,仿佛那就是她的全部。”他稍作停顿,接着说:“我敢断言,此刻她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对抗恐怖分子,寻找秘宝,因为这已成为她的日常生活。”
若有人与杰伊打赌,那人必输无疑。正当杰伊享受难得的家庭远足时,女猎手的任务已陷入更加混乱的境地。
厚重的雾气在科特伦岛上肆虐,过去几小时不仅未减,反而愈发猖獗。白雾开始从城镇蔓延至四周森林,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岛屿。悬空的水滴使能见度降至极低,每株参天古木仅露出粗壮的树干,枝叶茂盛的部分深藏于迷雾之中。
海伦娜与西斯科离开城镇,深入岛屿东面的密林。一路未再遭遇城镇中那般恶魔般的生物,却意外发现一股新势力卷入岛上的纷争——那被称为“教团”的邪教组织... ...
于东隅之林,赫莲娜与西斯科瞥见三处披挂粗麻斗篷的教徒设伏,其状若为警戒,据布局推断,其巢穴恐藏于林海深处。赫莲娜试以审问一被制信徒,欲探其岛上之目的,然而此辈顽冥不化,宁以齿间毒草自尽,也不愿泄露半字。赫莲娜无奈,此类邪教徒深信谬误,审讯无异于登天,即便可行,亦需耗时,而此刻,时间实为所缺之物。
“教团”之目的与彼恶魔生物之关联,尚且未知,然新来者之介入,无疑使海岛局势更为错综。事态愈演愈烈,赫莲娜行至一泥泞小径,突然拽西斯科入荆棘丛中,以指尖轻点其唇,示意静默。两束白光穿透浓雾,伴随着重型马车引擎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