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哭久了眼睛就浮肿难看了,还怎么我见犹怜。
这会儿景砚不说话,不就是说明对目前失忆的她还没想出法子吗。
月姜乘胜追击,继续将身子往景砚腿前挪近,把刚刚好的泪容,呈在沉思不语的景砚眼下,举着被麻绳勒出红印的雪白腕子。
委屈噙泪,娇声低语:“夫君,手疼!”
腿下的女子哭泣了半晌,忽然停了。
景砚想应是累了。
哪知她又对着自己唤了句夫君,还将一双被自己亲手捆绑住的腕子递了来,口口声声叫疼。
景砚知道不管月国男女,大部分都手无缚鸡之力,不想竟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
他本意想将月国公主一干人等充为景国奴隶,送到济山挖矿,这情况送去济山岂不是送死!
景砚顺着月姜捆束的双手,游移到她梨花带雨的面上,最终对着一双氤氲雾眸,探究一问。
“当真觉得孤是你夫君?”
这种对方明知不是,自己也只是借着脑子“失忆”假装的事,月姜当然不能斩钉截铁回答。
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们喊你殿下,我的夫君就是殿下啊!”
“认为“殿下”就是你夫君!”景砚若有所思。
昔年安国背信弃义,害他祖父一国之君惨死安国大殿。
景国君民遭受四十年的耻笑、吃了四十年的苦日子,差点基业被毁。
如今仅凭殿下二字,安国的太子妃就唤他这个景国太子夫君!
他突然发现事情有趣了起来!
失忆?
景砚不管月国公主有没有真失忆,他已有了更好反击安国羞辱,两全对待安月两国私下联合的法子。
景砚面上疑窦复杂尽消,忽而轻笑承认:“对,孤就是你要和亲的夫君!”
卫攸觉得不妥,眼前月国公主是有几分姿貌,甚至远胜丰氏那个余孽。
可他们景国跟安国有不解之仇,月国公主是安国太子妃,同属于敌人,怎至于接纳敌人之妻。
着急一唤:“殿下!”
月姜被景砚爽快的“认夫”行为惊的不知言语,无意中又被这带着戾气的声音吓得骤然一缩。
景砚见月姜受惊,无暇解释,肃声吩咐:“卫攸,你先带人都出去。”
卫攸惯来知道景砚脾气,不想让人插手的事,吩咐一次便不会多舌第二次。
他郁闷拱手出帐,其他人陆陆续续随着卫攸身后而走。
待帐中再无外人后,景砚抬手替月姜解绳,温言安抚:“乖,夫君给你松绑。”
月姜揣测半年灭一国的景砚一定不好哄骗,她压根不求景砚能一下被自己迷住。
至少不要立刻动了杀心,怎么景砚入戏这般快?
月姜心中咯噔。
她“失忆”她可以,景砚夫君应的太快,她怪害怕的!
不过心中怕归怕,月姜情绪还是要提供到位,仰头欢喜:“夫君,你真好!”
对方眉目修长舒朗、俊逸温润,看似高雅宛若苍穹明月,淡然如山泉溪流,实则眉间有股常人察觉不出的凌厉。
解绳间景砚一直凝着她,熠熠生光的双眸仅轻轻久盯月姜,不表露任何情绪,就能让她激起一身冷汗。
“夫君,你轻点!”
月姜受不住这般审视,轻颤手腕,转移自己的视线。
倏然,她从景砚右手虎口处,看见了一块出血的牙印。
恍惚间月姜竟还能察觉嘴中的血腥之气,原来当时她咬的就是景砚。
景砚随着月姜的视线也落到了自己的虎口上,发现月姜神色有异,他解绳的双手一顿。
眸光深沉,语气怀疑:“熟悉?”